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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奸犯君

    我是個不要臉的奸臣,我遇到了個比我更不要臉的太子。 …… 我是個實打實的奸臣,奸得一點雜質都無。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上媚權貴下欺百姓,樣樣都佔得全面。 將秦明秦大夫這個名頭隨便往路邊攤一擺,必定一片謾罵,落不著半點好的。 我以為我已經奸得足夠不要臉了。 直到我遇到了這個為了太子位費盡心思往我床上爬的人。 我:「等公子做了太子,要將臣怎麼辦?」 雲何圖:「我定將你捆成一團扔我床上,還要備上……嗯……備上小刀蠟燭長鞭玉勢,日日……啊……日日痛打折磨……」 我:「公子大聲些,臣聽不見。」 雲何圖:「……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是個不要臉的奸臣,我已經比我的太子更不要臉了。

    四 目的

    小說: 作奸犯君 作者:凤灵 字數:2811 更新時間:2019-09-21 17:00:44

    柳邵曾說,他年輕氣盛時很是風流,九歲看話本,十三歲逛南風館,民家八卦雜談信手便能拈來。看他這雙和二公子一樣巴著我忽閃忽閃的眼睛,可見歲月磨平了稜角,卻磨不平刻在骨子裡的一顆八卦心。

    若面對旁人,我定會將二公子厲聲批鬥一頓。

    可面對他,我卻被噎了,說不出話來。

    若是我厲聲批鬥,柳邵定會覺得我無一顆包容之心,奸臣名副其實,不可不可;若我不批,或者只是隨意幾言,又會顯得真是我膽大包天將人拐回去的,不妙不妙。

    且皇宮內院,更不曉得藏了多少雲藏暗衛,我亦不能將雲何圖真正來意說出。

    我很糾結。

    正糾結著,面前人瀲灧一笑:「不說便罷。我相信,秦大人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這一笑,我剎那間覺得,自己這滿身淤泥的奸臣立馬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什麼算計,什麼陰謀,什麼被一頓板子打得半死後賴在我府上住的二公子,統統都遠了。

    於是我賊心一起,往前一把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和人一般清瘦,指尖冰涼,骨節凸得有些扭曲。我心疼,便將他手捂在我自己手心裡暖,一往情深地凝著他:「阿邵,我喜歡你,你跟我遠走高飛好不好?我很有錢,養得起你。」

    因他的手實在太冷,我又壯著賊膽吹了吹熱氣。

    他愣怔了片刻,回神後,被我捂住的手使力要抽回。我不敢拉扯,主動放開他,有那麼一剎那,我倒覺得我的手也變得冰涼了。

    我不敢再賊,忙圈個圓場笑道:「柳相急什麼,我說笑呢。我這個人俗氣得很,可捨不得京城紙醉金迷的生活去遠走高飛。」為了圓得更真些,我更努力地一往情深:「柳相,我喜歡你,喜歡得想把你綁起來強搶入府,讓你時時刻刻只見著我,斷然見不到別人。」

    柳邵終於又笑了,淡淡溫柔,朦朧如風:「春光正好,秦大人還不快綁?」

    我捏著一顆真心辛酸道:「我將柳相綁了,皇上立刻帶人趕到,勇救柳相,將我亂棍打死,青史上又多一則君臣佳話。」

    柳邵別過頭,遙望窗外:「秦大人勿要如此悲觀,不一定的。」然後補充,「不一定用亂棍,也可能用板子。」

    我無奈。

    雖得不到真心,但至少博得他一笑,我已很滿足。

    「柳梢兒?」

    幾聲淺淺的腳步,我回頭,正見素袍玉簪的皇帝踏進門來。北玄國色為素色,是以無論是皇帝還是攝政王雲藏一家子都穿素袍,飄飄蕩蕩,整日修仙。

    我回身去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皇帝定神看我:「秦大夫也在。」

    皇帝看我的眼神非常扎人,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臣……呃,上回柳相給臣畫的扇子墨化了,臣今日來尋柳相補一補。」

    皇帝看我的眼神更扎了:「秦大夫三天就來找一回朕的人補扇子,朕的御墨有這麼差,三天一掉色?」

    我正尋思著該怎麼圓過去,柳邵已然起身,步到皇帝身前,撫摸他的肩膀,一如撫摸毛皮炸開的小貓:「皇上,秦大夫扇子的扇面紙質特殊,的確容易掉墨。」

    皇帝皺眉:「容易掉墨就換紙。三天兩頭往這跑,也不怕雲藏老兒以為他有異心,被請去攝政王府喝茶。」

    ……我真的覺得皇帝很想把我亂棍打死。

    皇帝懶得理我,又去抓柳邵的手:「柳梢兒,方才我在院里醒來,沒見著你,真是怕得不行,生怕你一眨眼便不見了……」

    咳。

    我自知多餘,躬身一揖,道:「微臣家中事務繁雜,先行告退。」

    也不管皇帝有沒有同意,拿起扇子,趕緊走人。

    我對皇帝說的「事務繁雜」是真的。

    且諸多事務中,最繁雜者,當屬成天價頂著傷痕纍纍的屁股趴在床上嚎叫的雲何圖。

    其實也不是成天價殺豬似的嚎叫,只是他畢竟是雲藏的兒子,在我這養傷,我不能怠慢,便叫大夫給他換藥換勤一些。每每換藥,千般凄厲,萬種悲慘,喊得就差將我這上大夫府翻過來了。偏生我還不能拿團布把他嘴堵上。

    此次藥上完後,大夫說,二公子外傷已大好,可以翻身了。

    我揉揉耳朵,起身向屏風那頭床上一揖:「二公子好生休息,臣出門一趟。」

    我還沒踏出一步,屏風那頭凄凄切切的少年聲音打過來:「你是要去雲藏府上?」

    被他說中,我微微心驚了一下。

    「你是要去雲藏府上讓他把我接回去?」

    二公子小小年紀,洞察人心的本事不得了。

    我思慮一番,既真心且懇切道:「二公子,敝宅鄙陋,恐怕養不好公子的傷。公子回王爺府,臣放心些。」反正他現下也不好即刻下床,我用不著得他允許,提腿又要走。

    剛至門口,背後少年厲聲控訴:「秦大夫明明答應了要與我鴛鴦交頸、共赴巫山,怎能說話不算話,如此負心?!」

    聲音無比洪亮,驚天動地,繞府三匝不絕。

    洪亮得保證滿屋的大夫、滿府的人丁個個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不得不回過身去,觀見眾位大夫和侍人皆斂息垂頭、個個臉上寫著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聽見,額角隱隱作痛。

    罐子已經夠破了,我便幹脆將破罐子摔了,快步轉過屏風,將俯趴的雲二公子掰成仰面,傾身壓上,錯頸在他耳邊咬了咬耳垂:「二公子說什麼呢,再大聲些。或者說,要臣做一些事情讓二公子喊大聲些?」

    背後的一眾大夫和侍人,有人抖得手裡的東西抖掉了。

    若其中有雲藏細作,一定會麻溜將此事報給雲藏,雲藏老兒即刻接走他倒霉兒子,本大夫離逍遙不遠矣。

    當然,對於此事,他倒霉兒子還是很期待的,有意無意撩著自個衣襟,漏出線條優美的鎖骨:「若秦大人能讓我叫得更大聲,我樂意之至。比如像這樣,啊~嗯~」

    我險些一巴掌把他從床上扇下去。

    然這戲還得唱,還得唱到雲藏那。我森森然涎笑,嘴唇輕貼上他漏出的鎖骨:「二公子可真是個妙人,待二公子傷好了,臣自會讓二公子真心實意地在床上那麼叫。」

    雲何圖得到希望,飽含深情地麻利點頭:「好啊。秦大人,我等你。」

    那日之後,日子照舊。內里繼續暗濤洶湧,表面繼續靜如死水。二公子繼續待在我府上,雲藏繼續當作對我輕薄他兒子的事不知道。我不由懷疑,雲何圖到底是不是他親兒子,是不是茅草堆里撿來的。

    亥時,我在挑燈夜戰看文書。因依著喜好,我是先把那些有賂銀的拜帖、推薦帖看了,再看瑣碎正事,且越到後面越無聊瑣碎,此時此刻,早已哈欠連天。

    倘若此時有個什麼樂子醒醒精神,當是不錯。

    「啪」的一聲,窗邊一聲沉響,樂子送上門來了。

    蹲在房梁暗處的霧潭開始警惕。

    二公子雲何圖被打板子後這還沒半個月,一瘸一拐地貿然下床不說,還翻窗。

    我拿餘光瞅他,看他起身實在辛苦,只得撇了筆起身過去,攬住他腰半抱半扶:「二公子不好生休息,大晚上地來這做什麼?」

    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晚上了,適合跟你做交易。難道秦大夫前幾日剛答應我的事就忘了?」

    我靜靜地打量了一下他尚且站不直的腿,誠心勸道:「二公子傷還沒好,此時做交易,臣怕王爺會再派人追過來把二公子打一頓。」

    雲何圖雙手攬住我頸,異常斬釘截鐵:「又不是在你卧房裡,這是書房。這種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旁人曉得。既然沒人曉得,你就是把我這雙腿做廢了,我也不會有怨言。因為這是交易。」

    我不敢說其實還有一個人知道。

    我往房樑上一瞟,霧潭個兔崽子正捂著眼,捂得極其緊。

    我對這個崽子絕望了,移回眼神正視雲何圖:「二公子,交易等價,臣還未為你拉攏過朝臣,便不能與你做這等事。不然讓二公子吃虧,臣於心不安。」不然你爹再來我這雞飛狗跳地鬧一回,我這上大夫府還住不住人了?

    雲何圖一臉失落,失落中還夾著一絲可憐巴巴的希望:「那就讓我陪你看文書,伺候你照顧你,好不好?」

    屋頂的霧潭按住劍柄。

    果然,這才是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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