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開口的那一瞬間，孔銳思心裡還存著一分幻想，一分杜若雲會不會和往常一樣，只是在逗自己玩的幻想，又或者杜若雲是有什麼苦衷的幻想。

直到那年元旦再見杜若雲，他才明白這人是真的把自己放下了，所以才有了後來接受了那個追了自己快兩年的同學，然後帶來聚會的場景，然而……

「分手有什麼用？！」華鴻飛衝上去抓著孔銳思的衣領朝他吼道，「你分手了若雲就能活過來了麼？！」

看到華鴻飛動手，守在一邊的曹澤宇一群人趕緊沖了出來，想要將人拉開。

「想知道真相是麼？」華鴻飛看到這群人，笑著將孔銳思往地上一推，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真相就是，若雲患有罕見的先天性心臟病，剛出生的時候醫生就斷言她活不過十八。」

「真相就是，她在謝師宴之後心臟病突發，不得不遠赴歐洲治療。」

「真相就是，她在和你分手之後，曾經試圖割腕自殺。」

「真相就是，原本這次聚會之後，她會去參加一項希望很大的實驗性治療。」

「真相就是……」華鴻飛走到孔銳思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再也看不到那個，把生命里所有的溫柔和愛都給了你的人了。」

華鴻飛蹲下身，看著那個淚流滿面的人，殘忍地說道：「孔銳思，若雲把她所有能給你的都給了你，而你呢？給了她什麼？」

「我可以把一切都給她，只要……」孔銳思話才說到一半，時間忽然就凝固了，緊接著周圍的景色也開始一片片地剝落消散。

華鴻飛看到這怪異的景象，心滿意足地笑了出來：「忽然有點捨不得了呢。」

杜若雲再次睜眼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在昏暗的屋子裡，依然白的發光的人形。

【我這是無縫銜接了第二個世界？】躺在地上的杜若雲假裝翻了個身，心有餘悸地說道，【這次別不是什麼有鬼的世界吧？】

「這是系統空間。」

杜若雲聽到背後傳來的機械聲，麻溜的從地上翻了起來，手腳用的躲到了一邊，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白衣人喊到：「媽呀！有鬼啊！！」

系統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你不是不喜歡我總待在你腦子裡麼？」

「我更不想看到一個人類口吐機械音啊！」杜若雲是真心實意的被系統給嚇到了，要不是這空間就只有這麼點大，杜若雲早拔腿就跑了好麼？

「這樣呢？好點沒？」系統被杜若雲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還是用的機械合成音，於是就換了一個男聲出來。

杜若雲眨眨眼，心中的不安感稍定了一些，但還是不敢看系統，只是儘可能的蜷縮著自己，將目光釘在自己腳趾上。

杜若雲這反應，讓系統覺得新奇，明明不論玩恐怖遊戲，還是看恐怖電影，甚至是去鬼屋，她都沒有真正的害怕過——雖然她對於裝害怕這件事相當樂此不疲。

「我操！你別過來。」杜若雲聽到系統那邊發出的衣物摩擦聲，嚇得又抱緊了自己一些，「算我怕了你了，求你回到我腦子裡來行麼？」

系統搖搖頭：「我並不是很喜歡呆在宿主的腦子裡。」尤其是在『宿主監測』功能無法打開的時候，系統呆在宿主腦中就和看VR電影差不多，感官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限制。

「那你能換個樣子麼？比如雞蛋什麼的。」杜若雲顫抖著繼續說道。

「我有這麼可怕麼？」他們在的屋子非常的小，系統稍微往前兩步，就走到了杜若雲的身邊。

「大佬，你聽說過恐怖谷理論麼？」害怕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杜若雲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系統在資料庫中搜索了一下這個所謂的『恐怖谷理論』，忍不住笑出了聲。

系統現在用的，是那種能讓人哭著喊著說什麼耳朵懷孕的低沉男聲，所以當他在杜若雲身邊低笑的時候，對杜若雲來說具有相當大的安撫效果——至少杜若雲現在不發抖了。

「你就不能對我稍微有點信心麼？」系統笑著拉開了杜若雲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睜開眼看看我，保證不會嚇到你。」

知道一直這樣下去也總歸不是個事的杜若雲，微微顫顫的睜開了眼，然後還是被嚇到了——畢竟是系統精心挑選的皮囊，即便杜若雲不是個顏控，也被他那張完美的臉驚得呆了四、五秒的時間。

「我操，你竟然是個男人！」杜若雲回神之後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嘆系統的美貌，而是感嘆的他的性別，以及，「我操，你個變態！」

系統鬆開手，坐到了距離杜若雲不遠處的地方：「我怎麼就變態了？」

「你一個男人，成天呆在一個女孩子的身體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窺視她的生活，你說你變態不變態？！」在杜若雲原本的設想里，系統應該是一個沒有性別觀念的雞蛋之類的存在，所以對他窺視自己生活這件事，雖然反感，但沒有想過要遮掩什麼。

「所以我說，我並不喜歡呆在宿主的腦中。」系統看的杜若雲還要和他爭論，幹脆換了個她應該感興趣的話題，「我們先結算一下積分吧。上個世界你一共獲得了三十九點積分，扣掉你欠我的十一個積分，還剩下二十八點積分。」

「就這麼點？」杜若雲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系統似乎說過之前那個小世界最高能拿到兩百多的積分來著？

「五年時間，以你這種隨緣攻略法，能拿到這麼多相當不錯了。」系統不算安慰地安慰了一句，然後打開了系統商城，直接調到了一個名為『體質增強』商品的頁面上，「這個，買了，我帶你去下個小世界。」

杜若雲稍微瞄了兩眼商品說明，就被上面那一堆堆文字說明給繞暈了，幹脆重新拖回最頂上，點了那個確認購買按鈕了事。

「還剩八點積分，你還能隨便買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