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離愣了愣，連忙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然後話鋒頓時一轉，又道，「老師你看，大早上的去爬山肯定不現實，我們還不如一會兒吃完午飯往上走，去看完落日之後回來，是不是也不錯？」

「不行。」顧子成把這話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果斷否決，「太陽落下去了下山太危險，我帶你們出來就要保證你們的安全，這種幺蛾子你還是收在心裡，想都別想。」

「老師……」姜離頓時蔫了，「不會有危險的，這一片我熟悉，晚上也沒什麼東西。」他就是想跟他的顧老師一起看一次日出日落，怎麼就這麼難……

顧子成依舊堅持他的觀點，「不行。安全第一。」

姜離撇撇嘴，他跟這人說不通，等過一會兒把大家召集起來問一下，到時候就算顧子成反對也沒有什麼作用了。不過他還是想打心底地問上一句，顧老師怎麼還沒老呢就這麼死板？

最終，顧子成的阻止還是沒能起到什麼作用，在場的都是一群十幾歲的孩子，正在青春的叛逆期里徘徊，期待著冒險、嚮往著美好，於是就在姜離一兩句話的攛掇下，一拍即合，一個個的都回到自己房間去收拾東西了，只留下顧子成一個人生悶氣。

其實顧子成自己也知道，這件事並沒有什麼生氣的必要，出來嘛，就是圖個開心，要是為了所謂的安全就裹足不前，該錯過多少美麗的風景啊。他就是不滿，姜離不顧及他的看法，擅自組織群眾活動，怎麼想都有一種奪權篡位的既視感。

在他們來之前，班裡下發的通知上就說過，可能涉及到爬山活動，所以大家東西帶的都是很全的，偶爾有一兩個沒帶全的也不要緊，畢竟這麼多人，應該不會有落單的。

姜離想等到稍微晚一點，三點多再上去，結果被顧子成涼涼地一瞪，立馬息了氣焰，當即一揮手，就帶著二十多個人頂著大太陽浩浩蕩蕩地上山去了。

十月初雖說是已經入了秋，可那「秋老虎」也不是說著玩玩的，爬了一半的路程，大家就已經是滿頭大汗的了，姜離看得出來，顧子成興緻不高，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一路上也老實了不少，至少沒有再油嘴滑舌。

「老師，吃點東西。」姜離遠遠打量著顧子成的臉色，最終還是拿了條巧克力送到那人面前，後者抬眸，淡淡瞥他一眼，伸手接過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顯然還在生氣。

碰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姜離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喪氣，屁顛屁顛地跑到一邊去，一會兒跟這個說兩句，一會兒跟那個聊幾句，然後顧子成那邊就有人源源不斷地送來各種各樣的吃的、用的、喝的，先開始顧子成還慢悠悠地往嘴裡放，後來肚子里沒有空位，便只能往包里塞，可沒過一會兒他背後的背包就差不多塞滿了。

顧子成悠哉游哉地打開一瓶優格，一邊喝著，一邊用餘光注視著那個跟同學們說說笑笑的少年，心裡好像有一塊什麼地方被觸動了。

他怎麼會看不到，一路上那人想過來關心自己卻被他的表情嚇得不敢靠近的模樣；怎麼會不知道，那人悄悄告訴同學們多照顧著他，可是……這是為了什麼呢？再加上昨夜裡那個迷迷糊糊之間的吻，顧子成總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而且，在他心中，竟然對這件事沒有排斥的心理。

這個認知叫顧子成從心底湧起一股慌亂的感覺，對自己這個念頭的感到害怕，甚至還有著想要逃走的衝動，離那個能惑亂他心神的少年越遠越好。

可是很明顯，這不現實。

於是，顧子成只能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這其實沒什麼，喝醉了酒而已，就算那天站在姜離面前的是農家樂老闆，說不定姜離也會親上去……不行！這怎麼可以！

其實他下意識的認為，姜離不應該對別人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