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之後，姜離的腿傷好的差不多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兩個人竟然沒有任何一人提出姜離從顧子成家裡搬出去的事情，姜離是真的不想說，他不想結束現在的生活，至於顧子成……一來是他沒想到這一茬，二來他出於私心，也是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感覺像是形成了一個小世界，放學下班之後的一個世外桃源，

可若是突然之間叫他怎麼怎麼樣，把姜離從這個小世界裡攆出去，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快月考了，你不去複習，在看什麼？」顧子成從自己房子里出來，看見姜離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不由得皺眉。

姜離立馬把手機扣到沙發上，整個人站起來，看著顧子成笑到：「沒什麼，我馬上去。」

後者皺眉，覺得姜離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彆扭，好像是硬撐起來的一樣，不由得有些擔心，「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又出什麼事了？」這兩個月以來，姜離他媽媽的病情有過好的時候，卻也時不時反覆，讓顧子成忍不住去懷疑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沒有，我媽那邊挺好的。」姜離笑笑，語氣很是輕鬆，「老師，我先回去複習了，下午一起去超市麼？我記得家裡的食材好像沒有多少了。」

「說。」顧子成懶得和他瞎扯，「你不告訴我也行，期中考試的成績不能比上回月考低，能做到麼？」上一次月考，也不知道姜離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一下子衝到了全班前三，光數學一門就拿了滿分，倒是完成了他給顧子成應下的東西。

姜離走到一半，突然就在門口停了下來，整個人倚在門上，「老師你這不是為難我麼？」

「那就說。」顧子成看都不看他一眼，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

「真的沒什麼，老師你別多想，你就當……我沒忍住，玩了會兒手機，可以不？」

顧子成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半晌，前者淡定地撇開頭，似是漫不經心道：「那就滾回去複習。」後者一聽這話，立馬像得了特赦令一般，轉身便往自己房子里走，順手還關上了門。

結果，還沒等顧子成在心裡數夠十個數，門又被人「哐」的一聲打開，一抬頭，便見姜離又靠在了門口，臉上還帶著無奈的笑意，「老師，問你件事兒唄。」

「嗯？」顧子成很是隨意地應了一聲，繼續搬弄著腿上的電腦，甚至連個眼神都沒賞給姜離。

「老師你元旦，回家麼……？」他沉吟半晌，怯生生地問到。其實他本來也沒想著要問的，只是實在有些忍不住，於是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又不由得補上一句，「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問一句，老師你要是回家的話也沒……」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向前傾了傾身子，似是想要把那人說的話聽得再清楚一點，「老師，你剛才說什麼？」是他出現錯覺了麼？

「我沒什麼事，反正只有三天的時間，回不回去都無所謂，又不是除夕，還必須要一家人聚齊了吃飯。你想做什麼你說吧。」其實在姜離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差不多就知道了這孩子的目的，心裡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

要不是……誰會不願意和家人在一起，更何況這隻是個孩子。

人家就這麼一點想法，自己總不能毫不留情地就拒絕吧？那樣豈不是顯得他太沒有人情味。

「那老師可不可以賞個臉，我們一起跨年呢？」果不其然，姜離聽到顧子成的回答之後，連臉上的笑容都頓時明亮真實了幾分，卻還是忐忑著問下第二個問題。

彷彿是生怕那人拒絕。

「這算是新年願望麼？」顧子成抬頭，笑容溫和，「如果算的話，當然可以。」

「好，那就先謝謝顧老師給我的新年禮物了。」姜離滿意地笑著，就像是偷了腥的貓兒。

老師，我真的很期待，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