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一個學期過的挺順暢，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大風大浪，學生們總算也是直到了現在學習的重要性，開始知道為一年後的聯考奮鬥了，就連上課睡覺的人，都少了不少。

大家自覺是一個方面，其中更重要的一個因素還是顧子成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這學期一來就頒發了一大堆新的制度，弄得大家頭昏眼花、人心惶惶。

什麼上課睡覺或者說話的，罰操場跑十圈……不寫作業不交作業的，把當天的作業和上課學的內容全部抄三遍……甚至顧子成還有一個讓無數老師羨慕、無數學生厭惡至極的本領——他看完所有的作業後，能準確無誤地把抄了作業的人逮出來。

先開始大家還不信，後來發現正如那人所說的，抄了作業的沒有一個倖免於難，連著幾次後，也就一個個都對顧子成深信不疑了，別的科目不知道，但是數學課上，是絕對沒有人敢抄作業的。

有外班的不知情人士問，數學作業嘛，答案都一樣，顧老師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八成是誆你們的！

每當這時候，顧子成帶的學生都會「笑著」解釋，他們老師從來不留選擇填空的作業，所有題一律按照解答題要求寫。緊接著，就會迎來一陣同情的唏噓聲。

關於抄作業這個問題，姜離還真覺得沒有什麼，不會的題大不了拿去直接問老師，何必把跟老師相處的機會浪費在抄別人不知道是對是錯的題上呢？

不過放眼望去，估計全班也就只能找到這麼一個例外了，其他人，那個見了顧子成不是躲著走？

於是一時間，姜離因為動不動就往數學辦公室跑這一點，被全班同學所敬佩，不管是誰，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有需要找顧子成的，一律叫他們「英明神武」的班代大人出面解決。

對此，姜離表示樂在其中，而葉初宇表示——這個臭不要臉的！

不過這一天，不知道是天氣暖和起來的原因，還是因為前一日學到太晚沒有休息好，導致了姜離在顧子成的課上一個沒忍住——睡著了。

直到一根根掰成小段的粉筆如落雨一般地砸在了姜離身上的時候，後者才迷迷糊糊地醒來，用惺忪的睡眼四下看了一圈，緊接著猛地瞥到了講台上男人已經微微有點發黑的臉色，這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立馬起身站直，緊張兮兮地看著那人。

顧子成心裡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盯著姜離看了半晌才道：「做賊去了？」

下面傳來同學們零星的笑聲，姜離抿抿唇，「沒有，睡得晚了點。」

這兩人一問一答中沉默的時候居多，故而浪費了不少時間，葉初宇覺得氣氛有點不對，連忙在凳子底下把腿伸到後面，踹了姜離一腳，後者會意，忙不迭搶在顧子成之前開口道，「老師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下回一定改，我們先上課吧！」

「既然知道錯了，中午吃完飯自動去受罰。」頓了頓，「現在站到後面去。」

姜離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後拿起書，自己站到牆角去受罰。

往過走的時候，姜離心中複雜得很，一來是覺得自己在全班同學面前被罰未免有點失了面子，二來呢，他看剛才顧子成的表情好像真的有點糟糕，心怕顧子成是真的生氣。

他的要求其實不高，受罰沒事，掉了面子也沒事，只要沒有真的生氣然後不理他就行啊！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這堂課接下來的二十多分鐘，顧子成無論姜離在後面怎麼看他，愣是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姜離，少年在後面心中著急、卻又什麼都做不了，更是堵得慌。

實在沒辦法，也就只好先認真聽課。

可是姜離卻猛地發現，顧子成講題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有些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