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離一時間不是很能接受這麼多的信息，半張著嘴甚至都忘了咳嗽。

顧子成好不容易看到姜離吃癟的模樣，頓時眼中笑意更濃。

一邊還要裝作雲淡風輕地伸手拿過少年的湯碗，又替他盛了一碗湯道：「這回仔細點喝，別又嗆到了。」

這句話就像是開關時的，本來不說還好，這麼話音剛落姜離就像是被按了按鈕似的猛然開始咳嗽起來，一時間咳得昏天黑地，生理性的眼淚流了滿臉。

顧子成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頓時也有點急了，從自己座位上站起，快走了兩步過來幫姜離撫背順氣，同時又沒忍住笑了出聲。

姜離抽了張紙擦幹自己臉上的淚，又端著湯喝了兩口，這才恢復過來。

接著，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同時開始笑。

笑夠了，顧子成回到自己位置上，這才道：「前兩個月你跟人打完架之後，沒過多久他就主動過來找我了，說實話剛開始我也有點懵。」

姜離還是沒反應過來：「所以他找你做什麼？」

「應該是怕我發現，提前過來報備吧。」

突然，少年腦中靈光一閃，神秘兮兮道：「我想我知道了，」見顧子成挑眉看他，姜離又道，「這事兒八成是溫笙攛掇的，他怕因為你和我的關係之後會和你越走越近，到時候早晚有一天會瞞不住，還不如自首來得痛快。」

顧子成笑笑。

姜離又嘆了一口氣，語氣微微有些泛酸。

「溫笙他可真是聰明，要擱我我絕對想不到這麼遠。」

男子又道：「你猜猜我怎麼說的？」

他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道：「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沒有告訴溫笙他媽媽……我估計啊，你什麼都沒說。」

顧子成不像別的老師，無論什麼事都要品頭論足一番。

像這兩個人的事，總之沒影響到學習，在他這裡根本不值一提，估計也就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這不是也挺聰明的麼？」顧子成也笑，似乎是在回應之前姜離說的那句。

這件事情就此也算是告於了一個段落。

兩人吃完飯後還剩下了不少飯菜，顧子成負責把那些剩菜都放到雪櫃里，而姜離則主動去廚房裡刷碗。

「看來明天中午的飯都有著落了，」姜離眼看著顧子成把一個個盤子放進雪櫃，半真半假地感嘆了一句，「哎，這才來第二天我就淪落到吃剩飯的地步了。」

顧子成冷艷看著他在那兒裝：「你可以選擇不吃。」

於是姜離又道：「天啊，這是連飯都不給吃了麼？」

顧子成拿他沒轍，幹脆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少年爽朗的笑聲。

他回到自己房子，取了電腦坐到沙發上辦公，嘴角還掛著一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暖笑意。

當天晚上，姜離還是實施了他的「爬床」行動，趁著顧子成去洗澡的功夫搶佔高地，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奪了床上的被子和枕頭。

顧子成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景象。

少年已經換好了睡衣，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抱著枕頭和被子睡在自己床上，看上去就像是已經睡熟了的樣子。

可就算是用腳後跟想，也知道姜離不可能睡的這麼早。

於是，男子走到床邊，伸出一隻手果斷地去掀被子。

掀了一下，沒有用。

再掀一下，還是沒有用。

第三次掀，姜離竟然把被子又往自己懷裡抱了抱。

顧子成氣笑了。

「阿離……」他無奈喚到，「快起來，不要在我床上裝死。」

後者這才悠悠睜開眼。

「老師。」

說實話，顧子成是真的不知道姜離怎麼做到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就像剛睡醒一樣。

「趕快起來，回你自己房間睡。」

姜離伸手撓了撓頭，使本來就不怎麼整齊的頭髮愈發得亂，「老師我太累了，不想回去睡……你就讓我在這裡睡吧，好不好嘛？」

最後一個音被少年有意識地拉長，音調百轉千回，渾然是撒嬌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