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僅僅是語氣也就算了，偏生少年還把自己弄成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雙眸中隱隱泛著水光，就算顧子成知道他這是裝的都狠不下心來拒絕。

「老師？」盯著這麼一張神情，姜離又軟糯糯地喚了一聲。

顧子成深吸一口氣，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小子是在裝。

他就是一匹狼。

絕對不能讓他得寸進尺。

可是這些對於顧子成來說實在沒有什麼作用，於是男子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開口應了下來：「就只有這麼一次，聽見了沒有？」

姜離瞬間笑了，一個勁兒地點頭。

反正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只要開了這麼一次先例，還怕沒有第二次不成？

顧子成剛答應下來就有些後悔了，主要是因為少年如饑似渴的眼神。

可是總不可能現在反悔。

於是他告訴自己，絕對沒下一次了——不管姜離怎麼折騰，都不會有下一次了。

男子一邊想著一邊從另一邊上了床。

「老師，我能感覺到，你一定特別喜歡我。」

姜離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後者動作一頓，半躺在床上，好笑道：「怎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敢保證，如果今天提出這個要求的是別人，你絕對不會同意。」

顧子成笑笑，這話倒是沒說錯，如果今天躺在他床上的是別人不是姜離，他肯定抱著自己的被子就去客房睡了，哪兒還會有後面的事。

不過打擊還是要有的，不能讓這小子這麼驕傲。

「其實別的人話我還真不怕跟他一起睡，是你太危險了。」

「哪裡有，」姜離才不吃這一套，「就算真的是，那也能證明我在你心裡是特別的！要不然怎麼待遇都不一樣？」

他現在就像一個胡攪蠻纏的孩子。

「是，是特別的。」

顧子成笑笑，忍不住要逗他：「特別的煩。」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又伸手去戳了戳少年的鼻尖，那眸中是滿到快要溢出來的笑意，可真看不出來哪裡覺得姜離煩了。

別說姜離，估計就連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便聽少年開始胡言亂語：「煩就煩吧，至少也是個優點。」

「姜離小同學，」顧子成整個人都湊到了姜離面前，故意板著臉道：「不知道是哪個老師告訴你煩人也可以算是優點的？」

姜離沖著他努嘴，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是顧子成顧老師麼？」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你沒有說過，」姜離笑著伸手攔住顧子成的脖子，把男人往下拽了點，然後一個軟綿綿的吻落在那人唇上，「可是你喜歡我呀。」

顧子成猛地也笑了。

像是實在不想聽少年繼續瞎掰亂造下去，男人竟然主動低下頭去給面前的少年送上了一吻，為的是讓他閉嘴。

原本只是一個不帶有任何色彩的吻卻被姜離猛地抓住了機會，頓時不依不饒地糾纏了上來，最後沒能剎住，變成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甚至帶了幾分掠奪性。

兩個人吻得入迷，不知不覺地都有些忘乎所以，直到各自面紅耳赤，都有些喘不上氣來的時候才依依不捨地分開，這時兩個人的姿勢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先佔據主導地位的顧子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姜離壓倒了身下。

鬆手之後，姜離向另一側倒去，一邊又順手調低了空調的溫度。

他們因為剛才的那個吻，現在都有些情動，需要靠外部的溫度來調節自己。

兩個已經成年的男人，且互相有情。

抱在一起接吻那麼久會發生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室內剛剛升騰起來的曖昧溫度逐漸冷卻下來，顧子成也好似才恢復了意識一般看了眼姜離，說實話，他剛剛也有些失控，差點就沒忍住。

懊悔連帶著又有些羞憤。

這小孩的接吻技術為什麼比他還好？剛才自己完完全全失去了主導地位。

男人的心情瞬間直線下降。

「好了，不早了。」

顧子成覺得為了避免姜離再來這麼一會讓自己徹底失控，還是決定開口提醒他睡覺——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抖。

後者悶聲道：「我睡不著……太激動了。」

「你現在不睡的話下回就不要到我屋裡睡了……」他像是真的困了，音量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姜離靈機一動，果斷問到：「那我現在睡覺，是不是以後能來主卧睡？」

「嗯……」

顧子成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只是淺淺地應了一聲。

等姜離再回頭去看的時候，那人已經睡熟，就連呼吸都變得平穩而綿長。

他沒忍住，又在男子額間落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