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成聽完，本來還想做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結果稍微一想像石楊當時說那話的語氣神態，就忍不住想笑，卻又覺得笑出來不太好，似乎不是為人師表的樣子，只好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笑聲給咽下去。

不過石楊本人倒是不介意，看顧子成忍得辛苦，十分「大方」道：「老師你就笑吧，這兒沒別人！」

話音剛落下，便見連帶著顧子成在內的三個人都忍不住開始捧腹大笑，石楊自己先是一愣，然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開過了玩笑，顧子成收斂起表情，故作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你們三個，上課不好好聽講，就搞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們。」

三個小的顯然是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頓時愣在原地，顧子成一一看過他們的表情，然後對著石楊和葉初宇道：「你們兩個先給我滾回去上課，告訴鄭老師我已經知道這事兒了，明天給她一個交代。」

「至於你，」他又瞥了一眼姜離，「你先待著，我有話跟你說。」

三人飛快地對視一遍，姜離很輕易地從那兩人眼中讀出了讓他求情的意思，可少年覺得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只能還回去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葉初宇不甘心，還在不停給他使眼色，結果動靜大到顧子成想裝瞎子忽視掉他們都不行，又清了清嗓子：「你們滾不滾？」

「不滾就一塊兒留下來。」

兩人想了想，還是決定趕快遠離戰場的好，要是一會兒小情侶吵起來，那可不就成了無差別攻擊——而且顧老師不會真的罰姜離的。

呃，就算罰了，姜離肯定也是心甘情願的。

礙事兒的人走了後，還不等顧子成說什麼，姜離就主動開始認錯：「我錯了，不應該不好好聽課，不應該跟著他們一起上課搗亂，你別生氣！」

顧子成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誰說我要罰你了？」

這下輪到姜離不知所措了，他微微睜大了眼睛：「那你不罰我，叫我在辦公室做什麼？」說完又忍不住試探道，「你要真的不罰我，我就走了啊……」

「急什麼，你過來。」顧子成把他拉住，往自己身邊拽了拽，然後抬起頭看著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其實你能跟著他們一起胡鬧，我還挺開心的。」

姜離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啊。」

他伸手，在姜離腦袋上輕輕一彈，語氣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親昵。

後者笑了笑，抓住顧子成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地嘬了一下，然後伴隨著那人躲閃的目光開口：「那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啊，回去還要上課呢。」

「你回去把東西收拾了。」顧子成抬手看了眼表，「也快下課了，下午的自習我已經替你請過了假，你就算這會兒不來我也要去找你的。」

姜離先是一愣，接著明白過來，點頭應好。

他回班上收拾東西的時候，全班用一種很是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像是驚詫中又夾著幾分同情，姜離大致看了一圈，想到他們應該是以為顧子成因為上課搗亂的問題把自己攆了回家，卻也懶得多做解釋。

只有周圍知道姜離和顧子成關係的三人露出了看不下去的表情。

你看看，這就叫以公謀私。

顧子成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在姜離還沒收拾好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教室後門：「鄭老師，姜離家裡有點事，我讓他先回去了。」

班上其他人很明顯鬆了一口氣。

就連物理老師也終於恢復了正常的表情，連聲應下：「好好好，那姜離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