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地處北方，十二月份幹冷的風吹遍了大地，落下一層灰濛蒙的霜。窗戶上白茫茫的，秦辭用手一筆一劃寫了兩個人的名字，黎明的陽光蒸發了窗戶上的水分，那些字消失無蹤。

「吃早飯了，阿辭。」還沒換睡衣，許汝年的呆毛隨著走路一搖一晃，圍著的粉色凱蒂貓圍裙弱化了他身上的氣勢，秦辭看過去，許汝年回以一笑。

「怎麼醒這麼早？」秦辭走過去，踮起腳尖，揉了揉許汝年的頭髮，「今天不用去公司吧？」

「不用，聖誕節放假，你想去哪兒？」許汝年放下早飯，拉過秦辭坐在一邊，把牛奶倒好。

兩人吃了早飯，微弱的日光透過層層的霧，顯得陰沉沉的。許汝年換了買好的情侶裝，一件灰黑色的及臀羽絨服，英倫式的毛衣加襯衫，黑褲子。兩個人除了號碼和細節不同，其他都差不多。

許汝年把頭髮梳整齊，看了眼鏡子前的秦辭，大步走過去，從背後環抱住秦辭，「你穿什麼都挺好看。」

天氣雖然寒冷，但正值聖誕節，街上的人還是不少。各大商家都裝飾了帶有聖誕意味的飾品。

許汝年把秦辭的手抓緊放進自己衣兜里，在大街上晃悠，冬天人們對都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哪怕秦辭全副武裝也不奇怪，不知道說了什麼笑話，秦辭笑了起來，被許汝年帶進咖啡廳里。

暖融融的咖啡暖了手心和吸了寒氣的胃。

「一會兒去看個電影怎麼樣？然後去找個晚餐？」

最近上映了一部電影叫絕世神偷，男主採用了一名新人，聽內部說評價不錯。

「我看下。」秦辭拿出手機看了下預告片，這個人他居然認識，之前還參加過XQ選秀，他看過這個人的海選視頻，很搞笑。

「黎想。唱歌很有趣。」

「你認識？」許汝年湊過來，看了眼這個男人，長得確實很痞帥，確定不是阿辭喜歡的類型，他才鬆了口氣，笑道：「那就看這個。」

喝了咖啡，來到電影院，排隊的情侶擠到了門外，許汝年拉近秦辭，小聲道：「等等？」

他倒是有VIP通道，不用等，但多少就失去了一點點出來約會的意味，越是不容易得到，才越覺得珍貴。搓了搓秦辭冷冰冰的手，他也不覺得等待很煩悶。

「好啊，今天有一天的時間，反正在一起待著就挺好。」秦辭安撫地捏了捏愛人的手，兩個人個子都高，站在人群中，一種不一樣的氣場隔離了人群。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發光點。

旁邊有好幾個人都在悄悄地瞄兩個人，窸窸窣窣地說著什麼八卦。顯然兩個大男人聖誕節手拉手看電影不是什麼稀鬆平常的事。也有人猜出了他們的關係，有的眼神異樣，有的則眼睛發光，腦子裡的小黃文早已爆炸湧現。

買了小桶的爆米花，兩杯熱可可，坐在中間的位置，滿載的電影院吵吵嚷嚷的，顯得異常熱鬧。直到廣電的標誌顯現，人們才漸漸安靜下來。

一段先導片，導演演員的名字都浮現出來，正片才開始。

許汝年不愛吃爆米花，抱著桶放在秦辭手邊，方便秦辭拿，等秦辭吃了幾口就把熱可可遞到嘴邊。

秦辭享受了一套服務，愣了愣在黑暗中對許汝年笑了，附在耳邊說道：「你這麼寵我，我以後可就成低能兒了。」

許汝年側過臉，親了口秦辭的臉蛋，淡定回道：「不怕，我養你。」

後排忽然傳來小聲的驚呼，回頭就看到一個女孩捂著嘴，眼睛都笑彎了，但那注視是善意的，見許汝年和秦辭看她，她尷尬地揮了揮手，說了句：「這電影挺好看。」

「嗯，是挺好看。」秦辭笑眯眯地回了句，掐了吧許汝年的腰，才讓他回頭，「你幹嘛那麼可怕地盯著人家姑娘，真兇。」

許汝年翻了個白眼，「看我媳婦兒還不讓瞪啊，萬一她對你居心不軌呢？」

不同於許汝年，秦辭對腐女文化還是有所了解的，塞給他一個爆米花，才哄道：「我看不像，她可是看向咱倆的，要看上誰也是你的可能性比較大。」

許汝年連忙表態：「反正我只喜歡你一個，別人喜歡我有什麼用。」他說完還是忍不住回頭瞪那姑娘，結果對上一雙黑碌碌的大眼睛，嚇了一跳。

「哈哈哈，我有東西掉了。」那姑娘尷尬地撓頭笑了，從地上撿起個紙巾，在許汝年眼前晃了晃，意思是說我真的是掉東西了，不是故意偷聽。

等許汝年轉過頭，那姑娘整個人都神采奕奕，抓緊了身邊妹子的手，激動地臉都紅了，此時此刻電影在她的眼裡就是一片空白，她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對好基友！

「怎麼了？」

許汝年不高興地搖搖頭，不再管後面這怪女了，電影已經演了一半，他的注意力都在秦辭身上，演了什麼都不知道。

等出了電影院，秦辭評了幾句這電影，許汝年只能點頭，他哪知道演了什麼，反正阿辭說什麼都對。

領了送的平安果，兩人往西餐廳去，還是第一次約會吃西餐，兩人都喜歡吃中餐，不過這樣的日子，吃得是種氛圍和情懷。

那邊有人在彈鋼琴，還有青年向女朋友表白。

許汝年挑眉，問道：「你喜歡那樣嗎？」

秦辭笑笑：「如果我跟你表白，那我挺喜歡的。」

「行啊，我等著。」

這時，餐點上了桌，兩人碰杯，伴著窗外飛舞的雪花，度過在一起後的第一個聖誕節。節日後，秦辭就要離開中國回奧地利。

回家路上，漫天的雪花飄散在街道上，叮叮噹叮叮噹的音樂聲帶著股安心的味道。

許汝年就這樣牽著秦辭的手，慢悠悠地走回家。

「算一算，起碼還可以一起過五十多個聖誕節。」

「是啊。」

「雖然這節日沒什麼意思，但只要跟你過，還是挺讓人期待的。」

秦辭看了許汝年一眼，「你一直都這麼會說話嗎？一開始的時候，你不是挺高冷嗎？」

許汝年紅了臉，「沒高冷過啊，那時候不是暗搓搓地喜歡你嘛，怕露餡，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說著，親了口秦辭，「還好，現在得手了。」

是啊，還好，沒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