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辭半隱退出國求學這段時間，曾經一起參加比賽的幾個人也在走不同的路。其中最為倒霉的算是薛丹朱，一副好嗓子，天生是個歌唱家，卻在入了時代後迅速染黑，也在最新的一輪鬥爭中當作棄子被捨棄。

哪怕以後堅持唱歌，背負污點的她也再難登上更大的舞台。與秦辭不同的是，周禹安被肖揚強硬地塞進了《我是歌手》的比賽中，儘管他很有天賦，但在眾多經驗豐富的前輩比對下也顯得弱勢不少。對此，他只能抱怨兩句，不敢反抗肖老師。

「音樂也應該在廝殺中成長，你太弱了，跟他們比賽能吸取經驗，便宜你了。」這是肖揚的原話。

當時，肖揚說完，周禹安就吐了口口水，強硬地反抗道：「老子就是不去。」說完就被肖揚打了一頓，當然沒打臉，但在衣服下面的疼痛誰也不知道。

到最後，周禹安還是乖乖去了。他知道肖揚的方法不賴，他又不是秦辭，能靜下心來去上學。這樣的戰場才更適合他。

聖誕那天，得知秦辭回國，他還想翹班去看看好兄弟，還沒走出門，就被肖揚提著領子拖回了練歌房。

「你放開我，你個大傻比，放開老子！周扒皮啊你，我休息一天不行啊？」周禹安努力地反抗無效，咔噠一聲，落鎖了。他也無語了，這肖揚怎麼這麼壞。

「你粉絲知道你是個這樣的人嘛？啊？就你這樣的，心理變態吧！老子是跟你學唱歌不是SM啊！」

肖揚抱著手臂站在門外，就那麼發毛地盯著周禹安，直到後者安靜下來，「知道又如何？他們抵制我，我就不唱歌了？」

「呸，沒人聽，看你怎麼唱！」

肖揚挑眉，顯然不理解，「我唱我的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你記住，唱歌是自我情感釋放，不是獲取他人認可的工具。」

「行行行，你說得對，行了吧！快放老子出去，秦辭回來了，我去看看他還不行嗎？」

哪怕周禹安再傻，也能看出肖揚那看白痴的眼神，「喂，你什麼眼神啊！」

「他回來是看許汝年，你過去湊什麼熱鬧，練你的歌吧，唱得跟狗屎一樣，還有臉休息。」說完，也不管周禹安大喊大叫，坐在練歌房外的沙發上悠閑地看起了雜誌。

送走秦辭是第二天了，許汝年心滿意足地跑到肖家，本想秀一波恩愛，看到練歌房裡半死不活的周禹安，疑惑道：「他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他正在接受音樂的洗禮，你來有什麼事？」

筆直的長腿搭在沙發另一端，肖揚亂糟糟的頭髮像鳥窩一樣，但這人長得俊美，氣質憂鬱，這麼一來倒有股藝術家的滄桑感。

許汝年坐在另一邊，把對時代的動作說了一遍，然後說清楚想讓肖揚幫忙的事。

時代和XQ是不一樣的，但也不能說誰就比另一家強。時代確實殘酷，但象牙塔上的巨星足以庇護時代的陰暗，XQ雖然穩健，但培養巨星需要耗費更大的精力。

說完正事，許汝年瞥了眼練歌房裡的周禹安，笑道：「你怎麼就選了這個小子？薛丹朱的資質不是更好？再不濟還有汪存淳。」

肖揚也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淡然道：「他懂得知足，也喜歡唱歌。那個女的高音不錯，但脾性太差；汪存淳很不錯，但調教成型的歌手沒什麼意義。這小子混不吝兒的，到我手上才能發光。」

「那阿辭怎麼樣？」

見許汝年巴巴地問，肖揚笑了笑，「路子太窄，但一條路走到底已經夠格登頂。再來，已經是你的了，沒必要搶。」

許汝年也笑了，他只是想得到別人的認可，聽肖揚誇獎秦辭，他比誰都高興，「可不是，我許汝年看上的怎麼會差。」

「你倒是費心思，要是周禹安不爭氣到那地步，我才懶得拉他一把。」

許汝年只是喝了口茶，笑而不語。

打倒時代的動作很慢很輕，所有的動作搞得時代焦頭爛額，就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籠罩在上，只等時機一到，徹底捕捉到這隻困獸，然而慢慢折磨致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時代縱使失勢，又有誰摸得清這將死之人最後的能量。

許汝年不會冒險，XQ還是個新生兒，基礎夯實，沒必要硬碰硬。只要聯合其他娛樂公司，打擊龍頭，等龍頭死了，再分一杯羹。到時候，新的一輪洗牌，誰能佔據什麼樣的位置那就各憑本事。

回到家，看時間也應該到了，許汝年撥通電話，果然沒幾下就被接通了。

「我到了，汝年。」

「那就好，好好休息下。再吃點什麼。」

兩人寒暄幾句，等掛了電話。偌大的房子寂寥無聲，打開燈，白得刺眼的光照亮了整個客廳，明明秦辭在時，這光是暖黃色的，但現在卻像是太平間里慘白的顏色。

洗了手，抱著秦辭的真人大小抱枕，打開電視，收看XQ選秀的回放，電視機旁的抽屜里放著一張光碟，刻錄了秦辭自出道以來出現在攝像頭前所有的鏡頭。

中國正在過冬，伊拉克亦然。

帳篷里，肖依依肅著小臉，正在認真地給梁蘭舟包紮。梁蘭舟忍著疼，一直道歉，「依依你別生氣，我錯了，你說說話好不好，別不理我。」

等包紮完，把餅幹塞到梁蘭舟嘴裡，又灌了口水，整套動作粗暴又強勢。

肖依依坐在梁蘭舟身邊，盯著那傷口，冷聲質問：「我叫你撤退你為什麼不聽！」

「那些鏡頭比你的命都重要？」

梁蘭舟咽了咽口水，縮了縮脖子，低聲回答：「我這不是沒事麼，還拍了很多第一現場的照片。」

「那是你走了狗屎運！再差一米你就死了！還他媽照片！你要是死了，攝像機就丟那兒！有什麼用！誰看得見！你指望我去拿？你讓我去送死？」

肖依依紅了眼，一把揪出梁蘭舟的衣領子，狠狠地一字一字地吐出來：「你要死了，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