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楓，我剛剛在床上滾了好幾圈。」

祁辰緊張地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大吊燈，小手搭在圓溜溜的肚皮上。

「嗯，咋了？」顧楓解開襯衫，赤果胸膛上床。

「肚子里的寶寶睡著了，應該不會掉出來吧？」

祁辰的話登時讓顧楓哭笑不得，深更半夜也不好嚇唬他，點頭，「嗯，沒事的，寶寶睡的可甜呢。」

「那就好。」祁辰翻進他的懷裡，卷翹濃密的睫毛下，一雙黑水晶的眸子直溜溜看他，顧楓深嗅一口，全是誘人甜蜜的奶香味。

「幾個月了？」顧楓那天B超看的不是太清楚，指骨滑上小肚子，這趴下來的姿勢，小腹確實有點垂耷耷。

「兩個多月，差不多三個月。」

三個月，也就是剛來公司那段時間，顧楓眉頭微皺，大概，真是他的種？前兩個星期，天天抱小傻子滾床單，也沒戴套，不是說雙性人很難懷孕的嗎，現在不聲不響三個月，要是再不流掉，肚子里的胎兒一點一點變大，到時候引產都是麻煩事。

他不想留這個種。

……

翌日晚上九點。

盛世酒吧。

顧楓的三個朋友，肖武、耿文青、沈千白，齊聚一堂，幾家是世交。肖武今年27，耿文青32，沈千白24，和顧楓同齡。

統稱D市F4。

肖武家搞鋼鐵的，本市有一座年產值千萬的宏隆鋼鐵廠。

耿文青家是制藥的，赫赫有名的天心制藥廠就是他們家的，中藥西藥全方位覆蓋。身份是一名婦產科副主任醫師。

沈千白家裡的千百度娛樂集團是本市最大的娛樂公司，家裡的獨生子，與顧楓同齡，比顧楓大兩個月，年紀輕輕，就得當總裁繼承家業，不容易啊不容易。

耿文青帶來一包祖傳秘方打胎藥，據說，用過的人，當天就流了，效果立竿見影。

耿文青說他在五個女人身上用過，肚子里的孩子最小一個月，最大四個月，最後全都成功流掉，還都沒去醫院做清宮手術。

「有沒有風險？」顧楓接過藥味極濃的粉包，在手裡墊了墊。

「顧哥，風險肯定是有的，走路還保不準摔倒呢。」顧楓年紀雖然最小，但是家世背景卻是這裡最牛逼的，因此這裡除了千白不服氣不喊他哥，其餘人都喊。

耿文青揉搓雙手，一臉賤樣，「一勺應該就能流掉，如果流不掉，那就再加一勺。」

沈千白懷裡摟個男孩，穿著黃色碎花連衣裙，肚子挺得像皮球，這個男孩叫阿玫，雙性人，全名叫林玫，沈千白的小情人。

以前是十幾線的小明星，後來攀上沈千白的大粗腿，愣是從底層爬到一線，最後被沈千白操懷孕了，沈千白是娛樂集團的總裁，20歲就結的婚，只不過和家裡老婆貌合神離，各玩各的，你玩你的小情人，我|幹我的小心肝，彼此行魚水之歡，互不幹涉。

林玫懷了龍種，就算沒名沒分當個小三，這輩子有沈千白養著，也算衣食無憂。

林玫手裡端著果盤，喂蘋果給男人吃。

「懷孕多久了？」顧楓手裡墊量藥包，笑眯眯上前，阿玫嚇得往男人懷裡縮了縮，「千白？」

「不是，你丫什麼意思啊？」沈千白又好氣又好笑地伸手擋在前面，「不準你動阿玫啊。」

「我沒說動，我就問問。」顧楓坐到阿玫旁邊，「你流過產沒？」

「沒啊……」就算流了，幹嘛要告訴你。

阿玫將臉埋在沈千白懷裡，愣是一眼不敢看顧楓。

「你又不打算娶他，借我使使，怎麼了。」顧楓燃根煙含在嘴邊，心癢的不行，你要是大大方方把三兒借我使使，說不定就不想使了，可你偏偏拒絕我，我顧楓是你能拒絕的人嗎？

「我不娶他，我也要這個孩子。」沈千白的手指撥了撥阿玫滿是虛汗的額頭髮絲，「阿玫不要怕，老公在這兒呢，他動不了你。」

瞧瞧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以為是對濃情蜜意的恩愛夫妻呢。

顧楓的手不老實地滑上林玫肚皮，肆無忌憚，大搖大擺吃豆腐，嚇得人家眼淚汪汪，跟見了大老虎樣害怕，「千白，他摸我~」

「給他摸，只要不流產就行。」沈千白無奈嘆了口氣，別碰底線就好。

「幾個月了？」顧楓一肚子壞水明目張膽沸騰冒泡。

「九個月呢。」

「九個月還陪千白出來天天浪，都快生了，你不擔心流產嗎？」

「我不擔心，只要你不給我吃藥藥。」

吃藥藥？顧楓覺得這疊音咋就渾身發冷發顫瘮得慌呢？

「我現在就想給你吃藥藥~」

顧楓拆開藥包，茶幾取了一杯冰扎啤，一勺白粉倒進去，晃晃，白色粉末迅速溶解，不過氣味是真他|媽難聞，又騷又臭，這制藥的王八蛋鼻子是壞了嗎，不弄點人性化設計，做成西瓜味的也比臭烘烘的味兒好。

「不是顧楓你幹嘛啊，你想流孩子，幹嘛弄我的三兒，咋了，你還擔心流產過程你的情人出現生命危險？」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拿你的三兒開刀？」

一杯冰氣滲人的小麥啤酒在茶幾上滑行幾步，穩穩噹噹落到沈千白面前，顧楓手指夾著煙捲，深吸一口，身體摔在沙發上，「你給他喝，我給他喝？」

「我艹，你妹，瘋了吧？我說了我要這個孩子……」

沈千白冷臉推開。

耿文青有點尷尬，摸摸下巴，笑呵呵圓場，「顧哥，要不就算了吧，千白確實想留這個種。」

「那你幹嘛給我藥？」顧楓懶散看他一眼，「去，把藥給那個三兒灌下去。」

「九個月，會出人命的。」耿文青踢了一腳坐沙發上看電視的肖武，急的不行，「你丫倒是說句話啊！小武！」

「我聽顧哥的，三兒是這個世界上最賤的玩意兒。」肖武之前當過兵，同女友談了五年，回來後，才發現女朋友早就在外面找了個野男人，聯合那賤|人騙他五年，什麼家裡失火了，弟弟被車撞了，老媽胰腺癌……騙他六七百萬，媽的，現在想想沒拿刀砍死那對狗男女，都算輕的！

「肖武你他|媽什麼意思？！」沈千白氣的從沙發上跳起，三兩步上前揪住肖武衣領。

「我怎麼了，說的不對嗎？當小三的人是垃圾，玩小三的人更是垃圾！垃圾跟垃圾在一起，生出的小孩也是只會當小三的垃圾！」

肖武188的結實身板，沈千白只有181，比他矮，比他瘦，個頭沒他高，拳頭沒他硬，肖武一站起來，沈千白的氣勢就弱了下去，手心揪著衣領，松也不是，提更提不起來，胸中怒火燒的噼里啪啦，唇下牙齒磨的咯咯作響，真他1媽想一錘掄下去，打死這個嘴裡吐不出象牙的王八蛋。

「哼，關你屁事！」沈千白慫的，半天憋出一句話，要是在這裡出手，他肯定被群毆，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好了，別吵了，為一個三兒爭爭吵吵半天，幹嘛呢這是。」

顧楓拿指甲銼磨磨指甲，悠閑地躺沙發上規勸，沈千白忽然覺得不對勁，回頭，我艹！！那杯子里的啤酒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