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億城看上的人，基本上都不會猶豫的，下手很重。

趙月琴一大早也沒上班兒，在家就接到老闆電話，問她知不知道什麼出版社，聯繫一下，儘快把新入職的一個叫舒衡的開了，什麼理由都行。

他會再給舒衡找個合適的工作，或者幹脆就在家裡。

舒衡第一次上班有人送，還是坐汽車，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一個錄入員坐賓士W211，肯定招人眼球，整個公司除了領導誰開車上班兒啊，總共就那麼幾十個人，有車的十根手指數的出來。

更別說這8888的車牌就夠人印象深刻了，財大氣粗。

「我，我到了。」舒衡說，「謝謝。」

樊億城沖他笑了一下，不張揚也沒有惡意，恰到好處地釋放自己的好感，幫他解了安全帶，身子離舒衡很近，近到能感覺到人身上的熱度，還不在意地說，「知道你不會。」

舒衡臉上有點兒紅，他只是不經常坐，而不是沒有坐過車。

「行了，去吧。」樊億城拍拍他的背。

就好像他們已經很熟了似的。

舒衡沒動，僵住了一會兒，他對來自外人的肢體接觸還不是很能接受。

「這裡不能停太久，還不下去，等我親你是麼。」

舒衡被嚇得滾下了車，沒頭沒腦的，樊億城越看越有意思。

舒衡的眼神被那名貴的車屁股給勾的直直的，直到他完全看不見了才回過神兒，上班要真的遲到了。

舒衡是很高興自己能有事兒幹的，就算只是做個飯這種小事兒，也讓他心裡稍微舒服一點兒，至少自己沒有完完全全占人家便宜。

樊億城這回沒盯著他做飯，回屋打了個盹兒，閉上眼睛，他就不像個吃人的怪物了，像個完美的雕塑。

舒衡推了推他，沒動靜，又推了推，還是沒反應。

他張了張嘴，樊億城三個字兒怎麼都吐不出來。

想了想，又不是叫女朋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舒衡深吸一口氣。

「樊、樊……樊……」

他努力了，最後還是放棄。

行了，現在連三個字的詞兒都不會說了。

樊億城給他煩煩煩煩得不行，睜眼就瞪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許在他面前提煩這個字兒。

「那我叫什麼？」

樊億城說，叫名字。

舒衡哦了一聲，臉更紅了，「億城，吃、吃飯了。」

你怎麼兩個字的名字叫這麼順溜呢！

不害臊。

「知道了。」

吃飯的時候，樊億城還是又問了問他上班兒的細節，舒衡是想挑好的說，結果啊了兩聲兒，一點也沒找到，他既不喜歡這個工作，也不喜歡跟他一塊兒工作的同事。

他只喜歡上下班兒的過程。

今天上下班兒的過程。

「那幹脆別幹了，也沒多少錢。」

舒衡說，不，不，不行。

問他為什麼，他低著頭，不好意思在一個老闆面前說要掙錢，只好硬著頭皮說，喜歡。

樊億城翻了個白眼，那破工作有什麼好喜歡的，他養過的女人，哪個不是一條心等著伺候他，就是上班兒也是玩玩，還不是他隨叫隨到。

他一般也沒那個心思去管別人是不是工作，他花錢不是讓自己去考慮別人的。

只要別讓他等，不高興，他就不會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