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菁，一個曾經三度被家庭拋棄的小女孩，她沒有哭，沒有鬧，來到一個新家庭，這個家裡沒有女主人，只有一個女兒，爸爸，和哥哥。

三個月後，她就可以就讀市裡最好的一所國小，是所有曾經的小夥伴都羨慕不來的。

可是她卻死活不去。

舒衡想教她認些普通的字，和一些簡單的加減法，樊菁討厭學習，討厭坐著一動不動，討厭早起，起床氣很大。舒衡鬧不過她，對著這麼一個自己撿回來，現在又算是自己……女兒的一個小女孩兒，他怎麼也狠不下心去凶她。

不僅是學習，還有自己吃飯，自己整理房間，舒衡很久不在孤兒院，不知道她這些不好的習慣是怎麼被慣出來的。

最後總是不了了之。

樊億城最愛看他灰頭土臉從改裝過的客房出來的樣子，朝他伸手。

舒衡往後看了看，孩子沒出來，才坐到了樊億城身邊，摟靠過去。

電視里放著最無聊的經濟新聞，舒衡靠在樊億城身上，沒過一會兒就眼皮沉沉，垂頭喪氣，渾身乏力，嘆氣，「菁菁真是太不聽話了。」

樊億城從頭到尾是沒打算管孩子的，他在這件事里享受到的不過是舒衡因為無計可施而無助地跟他撒嬌，還幸災樂禍，「後悔了吧。」

舒衡搖了搖頭，「她很可憐。」

舒衡尚且無法確定是不是被遺棄的，但菁菁一定是，她還那麼小的時候，被整齊地包在襁褓中，幹幹凈凈地放在樹下，剛撿回去的時候，餓的臉上的皮膚都皺了起來，哭了好幾個小時。

「但是她一定要學會自己穿衣服。」姑娘馬上要上國小了，家裡只有兩個大男人，房子也住不下再一個保姆。

舒衡也不想這個家裡再有其他人，他迷戀地摟抱住身邊的男人，寬厚的胸膛給他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不僅給了他一段他從來沒想過的婚姻，還給了他菁菁，他不知道要怎麼感謝，該怎麼報答。

每當舒衡露出這種近乎享受的神情，樊億城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甚至連他自己也能從這種感覺中獲得滿足。

舒衡溫順得根本不像他認識的任何一個男人，卻又沒有那些女人那麼膩人，像是剛剛好不涼不燙的溫水，隨時端起湊到嘴邊就能喝下去，順著喉嚨滑入身體，恰恰好比體溫要暖上一點，讓他舒適得只想眯起眼睛摟著舒衡躺倒在床上，說點讓他臉紅的話，然後好好地享受一晚上，最後讓他無力地窩在自己懷裡，滿足他的任何要求，按照舒衡的性子，大概也就是叫他早點兒回家吃飯之類娘娘腔不痛不癢的要求。

但他對一個人喜歡的時候，對方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討人喜歡的。

樊億城從來沒有從其他任何一個人那裡有過這種體會，也從來沒在一個人身上耗得這麼久，都耗到結婚耗到要了一個不知道哪裡撿來的孩子的時候，就沖著這份難得的堅持，他也想把舒衡留在身邊多玩兒一會兒，儘管這中間有過不少次的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