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億城只覺得心煩意亂，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伸手把那個三角相框蓋在了桌面上。

那天他姑姑苦口婆心勸了挺久，他才假裝沒辦法，從抽屜里拿出了這個，讓他姑姑如實回家給首長稟報。

得虧樊首長身體好，才沒有氣出病來。

關常同志使用激將法終於成功約到了他，沒坐多久就忙自己的事兒去了，又過了沒多久，趙月琴又扭著小腰捧著文件夾進來了。

那種一進門就沒好事的氣場，就感覺他們是夫妻倆似的。

「樊總，巨科那邊說咱們這筆生意可以談，就是……」

「再給我賣關子就辭職。」樊億城頭也不抬。

趙月琴掩著嘴笑了兩聲，「我怎麼敢。他們提出要求說是要和樊總見上一面，如果答應的話，他們就會讓負責人過來，合同肯定也能談得更順利。」她攤攤手，「大概是對我不太放心。」

「你不把自己這身穿著好好收拾一下，誰敢對你放心。」樊億城翻開藍色的文件夾，「行了，我仔細看看，你先出去吧。」

趙月琴掃了一眼桌上倒扣著的相框，又抿唇無聲地笑了笑，「您忙。」

如果可以不用這麼聰明，看一眼就能知道男人心裡想些什麼，想必她也不至於到了現在還嫁不出去。

關常也只不過是新鮮勁長了點兒，她越是不從，他就越是不肯放棄，也正因為他一個人無父無母，才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地花天酒地遊戲人間，她惹不起這種男人，沾上了就只有等著被甩的份。

她可從來不會幹這種傻事兒，說的再好再真摯，再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也總有屁都不算的一天，男人就是一種對自己沒有自知之明的動物，會無限高估自己的耐性。

樊億城盯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字和表格，思緒竟然集中不起來，腦中的神經一直在繃緊，似乎一旦鬆開他就會對某些事情妥協。

就比如剛才關常對他說的，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僅僅要利用舒衡的樣子，反而一次又一次滿足了他的要求。

他出眾的身份和外形，讓他常年在情場上無往不利，也許骨子裡就習慣了對身邊的伴兒要好一點兒，畢竟每一個曾經陪過他的女人，都沒有說過他什麼不好，分手時還都讚許有加。

對舒衡自然也是一樣，既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必要，他也懶得去換，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從頭到尾，從心到身都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還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爸的心上，扔了，多可惜啊。

他手指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面，終於給了自己一個完美的答案。

時間已經下午五點，樊億城應了關常的邀請，下了班兒直接就帶上趙月琴一塊兒去了一家偏遠一些但是豪華的KTV，打算澄清一下他們的『誤會』。

「樊總，加工資啊。」趙月琴一邊收拾東西，挑高尾音說道。

樊億城理都沒理她，「找浪費你時間的人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