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樊億城翻過他的身體，用最侮辱的姿勢貫穿他，疾風驟雨般不帶任何感情地動起了腰，自己發泄了之後幹脆地抽身而出。

他身體陰影籠罩著舒衡，啞聲道，「你真的以為我非要你伺候不可麼？現在就搬出去！」

舒衡被折磨得滿面淚痕，雙唇無力地吐著氣，趴在凌亂不堪的床上，這張床上身後這個男人曾經無數次溫柔安撫過他，逗過他笑，環抱著他入眠，摟著他打鬧……這都是假的麼？欺騙他，踐踏他的尊嚴，踩碎他的心，樊億城能得到什麼……

他說不喜歡我……可他也說過他愛我的……

好痛……究竟哪個才是謊言？

這是夢麼……

還是終於結束了……終於從這個安逸美好的空中樓閣中，狠狠摔了下來。

胸口好痛，痛的發緊，像被一隻手死命地擠壓著，只有出的氣，卻死都不肯放過他，讓他好過。

床頭櫃上還放著匡醫生送他的藥，說只要再呼吸不暢，就吞兩顆。

他拽著床單，被凌虐過地身體緩慢地匍匐往前爬……

「呵，我還以為你想幹什麼。」樊億城冷笑。

眼看就要攥在手裡地藥盒，轉眼便飛出了窗口。

「還敢說什麼愛我，這種時候，居然還想著讓他來救你？」樊億城冷笑著，完整地拉上了西裝褲的拉鏈，自始自終，他都沒有脫掉外衣。

甚至因為扔了那個藥瓶，舒衡臉上才浮現了真正的絕望而感到自己似乎做的還不夠絕，就像自己居然還比不上認識不過幾個月的醫生似的。

他眼睜睜地看著舒衡光裸著趴在一團亂麻的床上，背上腿上滿是曖昧得痕跡，啜泣聲越來越小，最後累得合上雙眼。

那一團折磨了他一個星期的郁躁全部發泄在了舒衡身上，他本該痛快了，鬆一口氣的，從今往後他還是和原來一樣，該怎麼玩怎麼玩，沒人能管住他，沒人能讓他顧慮放在心上……但羞辱舒衡並沒有讓他多好過，甚至於有一種，小時候，一氣之下親手毀了自己辛辛苦苦拼好的模型的感覺。

所有他喜歡的東西，最終都會消失的，不是毀在別人手裡，就是毀在自己手裡。

樓下的吵鬧哭泣與謾罵聲糾纏聲，樊菁在二樓都能聽見，小姑娘抱著自己的枕頭，縮在牆角一動不敢動。

因為，再過不久，她就要被送回去了……她真的不喜歡這種聲音，好可怕……哥哥為什麼哭得那麼痛苦……

她的聽覺似乎在恐懼時變得越發靈敏，似乎都感覺到了樓梯間得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卻又像是能感覺到有人上樓的震動。

樊億城拉開門，把樊菁從屋裡扯了出來。

「我不走……」小姑娘顫聲說，往後縮。

這是樊菁第一次主動和樊億城說話。

「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兒了。」樊億城眯起眼。

「我要找哥哥。」樊菁抱緊了自己的枕頭，怕的一抽一抽，「我聽到哥哥在哭了……他每天都在哭……」

樊億城低頭盯著這個小姑娘，之前暴躁的情緒已經盡數不見，但面色依舊冷峻，「那你就跟你哥哥一起滾吧。」

樊菁戰戰兢兢下樓，推開半開的卧室門，臉立刻埋在枕頭裡大聲尖叫出來。

「不是要跟他一起走麼？」樊億城冷笑，「你問問他還走得動麼。」

小姑娘憤恨地瞪著站在門邊的魔鬼，眼睛泛紅，眼淚立刻滾了下來，她看上去，比舒衡還要氣憤，還要兇狠。

她扔下手裡的淡黃色的小抱枕，咬著下唇，拉過皺皺巴巴的被子，拖到舒衡的身上，才蹲在床前哭著叫他，「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小姑娘拉住舒衡搭在床頭櫃上的手，哭道：「哥哥我們走好不好，哥哥……你睜開眼睛，不要睡了……」

舒衡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連眼睫都沒有顫一下。

照理說，即便舒衡睡著了，有聲音也很容易醒過來的。

不過是他不願意醒過來罷了，醒過來，就要面對這個真實的樊億城，把他愛過的那個假象徹底扼殺在自己腦海里。

小姑娘輕輕用柔弱的手指摸了摸舒衡的鼻尖，涼的很，再往下探……

樊億城看見小姑娘嚇得跌坐在地上，心裡忽然被揪緊了一下，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瞪她，「你幹什麼咋咋呼呼的。」

樊菁立刻就哭了出來，指著床上的人。

樊億城似乎感覺不到他的身體有起伏，安靜得像個雕塑，一陣令他頭皮發麻的驚恐竄了上來，疾走到床邊，「舒衡！」

他伸手去探舒衡的鼻息，指尖有輕輕的風拂過，可是微弱得不得了，也長的可怕，舒衡得身體綿軟地靠在樊億城懷裡，可是被掐得青紫的皮膚上滿是雞皮疙瘩，不僅不是發熱，反而涼的嚇人，不管怎麼叫都沒有回應。

「舒衡？舒衡！」樊億城心裡湧出極度的恐慌，看著這麼虛弱的舒衡，那種他眼睜睜看著他媽在床上斷了呼吸的感覺又出現了，他拚命搖晃著舒衡的身體，似乎忘了自己剛才幹了什麼混蛋事兒，「你別嚇我，你睜開眼！」

「1、120……」小姑娘打著顫兒說。

「你去打！」樊億城把自己手機扔給她，自己衝到了樓上，瘋狂地敲著匡宏方家的門。

「誰……你又來幹什麼？」任哪個男人，也不會對情敵有什麼好臉色，更別說之前還挨了他一拳。

匡宏方右臉現在還是腫的。

「跟我下去。」樊億城狠瞪著他，明明見到這個人的臉就恨得牙癢，但這個時候卻不得不叫他幫忙。

「我不想管你家的事。」他冷著臉，說罷就要關上門。

樊億城憋著一股氣，還忘不了舒衡對他念念不忘的模樣，忍著咬牙道，「是舒衡、他的樣子不對勁……你去看——」

他話還沒說完，左肩被人撞了一下，匡宏方神色一變衝下樓去。

樊億城忍不住捏住了拳頭，一股嫉妒的火焰燒得他差點又犯渾——還真是兩廂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