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你把結婚證放哪兒了。」關常一把把證砸他手上，「自個兒錢包里！以後你再幹這種事兒兄弟都沒得做了。」

「怎麼可能？我從來沒把那種東西放在錢包里。」

「那我怎麼知道。」關常攤攤手，「反正我就是在那裡找到的，名片的夾層後面，應該是你從來不用的那個地方。不過我說，你這也太過分了吧，都把人折騰到醫院來了？我可是看了你那屋子，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你說夠了沒。」

關常見他一直盯著床上躺著的人，也放棄了說笑，「我上次還問你是不是真看上他了，你怎麼跟我說的？」

樊億城悶不吭聲。

他只是，沒辦法接受舒衡可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事實，如果他沒有這個病的話……他現在估計已經把舒衡趕出門，自己找了個地方玩得痛快。

他玩兒的起來麼？他回想起自己之前那失魂落魄地模樣，心裡開始有些犯嘀咕。

「不過看你屋裡那個陣仗，就算他脾氣再好，你跟他應該是完了。」

「閉上你的嘴會死是不是。」

樊億城手裡攥著那本結婚證，可其實他根本沒有必要拿來，舒衡已經接受了治療，他不需要跟醫院證明什麼。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本結婚證在哪兒，從荷蘭見到這本本子的第一眼起，它就被收在舒衡那裡，他像個寶貝似的捧在手裡，睡覺都要壓在枕頭下。

樊億城忽然回想起來，舒衡其實是說過的，他們回國後的第一個晚上，他閉上了眼睛，舒衡還因為興奮無法入眠，輕輕伏在他耳邊，說，我好愛你。

他從來不敢明著說這些話，只是也沒有想到，樊億城又沒有睡著。

可這本結婚證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錢包里。

從什麼時候開始放進去的，跟在他身邊多久了？

是不是，照片里的舒衡，一直都在看著他，他每一次在外面尋歡作樂，都盡收眼底，回了家，又心碎地聽著他面無愧色說出的一個個謊言，又自我痊癒，循環往複。

「開玩笑的，我看他就是喜歡你喜歡的緊，你就道個歉，說自己在外面碰了壁，回來脾氣燥了點兒。」關常看他好像有點兒緊張，拍拍他的肩膀，「不是還有些年輕人叫這個什麼……情趣麼，動靜鬧大了點兒而已。」

樊億城緊盯著舒衡露出被子那隻被勒紅的手，搖頭，「我跟他說，我跟林菀在酒店裡做了一個禮拜，還把他的藥都給扔了。」

關常的笑僵在臉上。

他忽然有些佩服樊億城起來，不管是對誰，都可以下得了狠手，又有點兒同情舒衡，雖然人不怎麼樣，但憑空遇上這麼一個煞星，也是夠倒霉的。

「例行檢查，請無關人員離開。」匡宏方換上了白大褂，他正好是下午的班。

「要檢查也輪不到你檢查。」樊億城一見他，滿身的防備都架起來，站起來擋在病床前。

匡宏方發笑，「你怕我？」

「你放屁！」

「你知道自己既沒有用也沒有優勢了，所以心裡不安了吧？」匡宏方冷笑，「你活該。我對你已經夠客氣了，快讓開，梁醫生在外面等著檢查……還是說你為了那點無聊的嫉妒心，要置他的安危於不顧？」

那三個字，狠狠戳中了樊億城的神經，更是當著關常的面，給了他一個耳光。

「喂喂喂，不用一上來就這樣吧？」關常扣住了樊億城的肩膀，打著圓場，「咱們出去等，待會兒再進來，你老婆跑不了的。」

匡宏方不留情地瞪了關常一眼。

樊億城指著他的鼻子警告他，「你要是敢多看一眼，挖了你的眼睛！」

「哼，虛張聲勢。」匡宏方不屑。

「好好好，咱們出去，這是醫院你千萬別爆炸。」

關常趕緊把人給攬了出去，回頭餘光又撇了一眼床上的舒衡，心道，雖然長得一般，可是能耐真是不小啊，這一個個，釣的都是什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