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

酉時，閣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劉伯聖換了一身衣服，默默地跟在人流中混進了青樓中。

管事的蔣媽媽見熟人來到，歡喜地眯起小眼睛，捏著手中的絲帕，小碎步走上前：「哎呀，公子您來了，今日仇少爺給你做了一點小小的糕點，正等著您來品嚐呢。」

劉伯聖看都不看蔣媽媽一眼，徑直往隔壁的院子走去。

三樓，幾個穿粉紅色外衫的少年在走廊之上走過，劉伯聖穿梭其中，時而伸手去吃一下豆腐，引起少年們的陣陣嬌喘。

跟在後面的蔣媽媽臉色不太好了。「趕緊都給我下去，真是不懂事！」媽媽啐了口痰，這群狗娘養的小兔崽子，沒收到錢就敢浪！

少年們嚇得聚在一起，一個個低著頭，再也不敢隨便勾搭有主的客人。

劉伯聖輕笑一聲，也不說什麼，上前便敲了敲門。

木門旁的牌子上正篆刻著「一品」二字。

一品，是這醉玲瓏一等的妓女和小館待客的房間，一晚百兩。

劉伯聖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拉過蔣媽媽的手，將銀票穩穩噹噹地放在了蔣媽媽的左手心：「媽媽，這多餘的錢，您就去找一個好點的女紅，把您這嘴縫起來吧。」

說罷，他將蔣媽媽的另一隻手拉起來，放在了她的左手上，然後推開門，轉身關上。

蔣媽媽握緊手中的銀票，朝門內喊了一聲：「那您好好玩，劉公子。」然後轉過身，同樓上正站著看向這邊的主子胡靈鞠躬。

「一品」門內別有洞天，房中有房。不僅有一個大大的泡澡的池子，還有鋪滿了花瓣了的雕花大床。

「我的小少爺？」劉伯聖一邊走，一邊取下自己腰間的腰封，丟在一旁的椅子上。

「劉公子您來了？」屋內傳來清淺的少年音，似男似女，「您先等會，奴家有點事。」

有事？劉伯聖有了興趣，他敞著胸懷，掀開那遮光的簾子，走了進去。

一個瘦瘦的背影正坐在書桌前，似乎在寫著什麼。

劉伯聖放輕了步子，然後猛地上前一手遮住了男孩的眼睛，而另一隻手則環住了男孩的腰：「你在幹嘛？」劉伯聖靠在男孩的肩膀上，輕輕地在他耳邊吐著氣。

「那你先放開奴家。」少年扭了扭身體，在劉伯聖身下故意蹭了蹭，「拜託嘛。」

這小皮頭！劉伯聖忍著身上的火氣，一抬頭，驀然被桌子上的畫像吸引。「那是什麼？」劉伯聖說著，放開了仇孺，並伸手將書桌上的畫像給拿了起來。

畫像上少年穿一襲薄薄的紗衣，胸前的兩點粉紅若隱若現，他微微低垂著眼瞼，向前跪坐的姿勢使得那腰姿越發纖細，偏向一邊的腳踝上，金色的鈴鐺似乎正隨風而動。明明是如此妖孽的穿著，畫像中的人兒卻一副禁慾的表情。

劉伯聖吞了吞口水，將畫像放回桌子。

仇孺抬著頭，笑道：「您看，你也被這孩子給吸引了。」

「孩子？這是薔薇閣的小館？」劉伯聖好奇地「哦」了一聲，拉過仇孺讓他坐在他的腿上。

「不算是吧，這孩子是前幾日從外面抓來的，還沒調教好呢。據說也才十五歲，還是個雛。」

「這樣啊。」劉伯聖盯著畫像，這畫像上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甚至，他看了一眼懷裡的仇孺，越發覺得心癢癢。仇孺和這孩子，我都想要。

劉伯聖在心中打著主意，卻又有點不安，既然這孩子是剛抓來的，為何這麼碰巧被自己發現了呢？他正糾結著，仇孺開口了：

「這是奴家畫了很久的，奴家厲不厲害？」仇孺彎著眼睛，整張臉也隨著明艷起來。

「你畫的？我的小可愛這麼厲害？我怎麼不知道？」劉伯聖說罷捧起仇孺的臉，深情地吻上去，這情動了，便一發不可收拾。

正酣暢淋漓中，劉伯聖開口：

「小可愛下次不妨給我也畫一幅吧。」

「『嗯，嗯呀，那，那不是我畫的。」仇孺喘著氣，香汗直落。

「不是你畫的？」

「嗯，奴家，奴家還未見過他，這孩子還在我們公子那兒，公子給我，這畫像，希望，我，我能做這孩子，嗯，的引導者。」

「這樣啊。」

是想當新的花魁來培養嗎？怪不得見不到人，就給畫了像。

劉伯聖舔了舔唇，自己也是時候該換個口味了。

事畢，劉伯聖抱著仇孺去鋪滿了玫瑰花瓣的池子里清洗。

少年身上斑斑點點，紅彤彤地，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身體上，半遮半掩。若是尋常，劉伯聖怕是又要來一次，可今日，見了那畫像上的美人，他心思早就不這上面了。

仇孺見他時而發獃，便知道這事差不多成了。他一撇嘴，雙手趴在池子的邊沿，做出吃醋的樣子：

「劉公子，難道那畫像是有什麼妖法不成！」

「怎麼會呢，我只是很感興趣而已。」劉伯聖笑道，「真的，有點感興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