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站在不遠處跟醫院聯繫，快速地溝通完就掛了電話。

他快步走到周易身邊解釋道：「剛跟醫院打過電話，讓我們先把傷勢比較嚴重的送過去醫院。」

「傷勢嚴重？」周易看了看周圍，又站起身走到冒煙的車輛前，透過破裂成蜘蛛紋的車窗看去。

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正是前不久還在跟楊威打招呼的方經理，緊閉雙眼，臉色慘白，左額角一股股鮮紅不斷浸濕著臉龐和衣領，他的情況顯然是已經昏迷過去。

周易皺著眉，回過頭喊了一聲，「楊威過來幫忙。」

聽到聲音的楊威跑過去，看到裡頭的人臉色也不太好，轉頭又看了下地上不動的一大一小，分析道：「方經理看起來傷勢沒有那麼嚴重。」

兩人合力將卡在駕駛座的方經理拉出來，簡單地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周易開口道：「方經理傷勢不重，先將其他兩個人送去醫院吧。」

「這可不行。」楊威沒多想，湊到周易耳邊小聲說，「方經理跟我們關係比較好，我們先送他吧。」

「你這是什麼話。」周易眉頭皺得更緊，一言一行之間都是熏人的酒氣，「你知不知道他們傷勢重的耽擱一分鐘都是命。」

「你聽我的，我們先送方經理去醫院。」楊威拉過周易，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揚聲對慕青說，「我們已經叫救護車了，一會兒就來。」

慕青聽到好心人的話遲鈍地回頭感謝了一句，聲音已經沙啞地不像話。

「不行的楊威。」周易拉住楊威的手試圖說服他，酒勁越來越上頭，讓男人思路都開始不清晰了。

「放心吧。」

楊威沒理會他，安撫了一下甩開手，自己一個人把方經理扶到車後座。

昏迷的方經理上衣上全是血跡，順著往裡的方向滑倒，橫躺在座位上。

周易步伐蹣跚地走過去，想來是酒意在作祟，眼神有點迷茫，晃晃頭。

伸過手去，還想試圖阻止助理的行為，「楊威，你不能這麼做。」

「老周，你現在不要跟我講道理，如果你覺得良心過不去那你留下來陪他等救護車吧。」說完，楊威打開駕駛座的門坐進去。

周易站在車門口，轉頭看了看跪坐在馬路上的男人，晃了晃不清晰的腦袋向後退了兩步。

車裡的楊威快速系好安全帶，抬眼看到周易站在那兒沒有要上車的打算，有些生氣他的選擇。

不過這會兒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周易慢慢地走到慕青身後，抬手想安慰他，可是找不到理由開口，只能獃獃地站在男人身後默默陪伴。

許久，周易堅持不住了，酒精上腦讓他昏昏欲睡，眼睛一眯就就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什麼都不知道似的滑坐在地上，背靠石頭睡了過去。

楊威開車十分鐘就到了醫院，剛到醫院就看到兩輛救護車行駛出去。

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把方經理扶出去，邊挪邊喊：「來人啊！出車禍了快來救人。」

聞言，在急症台的醫生和護士飛快奔跑而來。

二十分鐘後救護車成功地接到工地馬路上的三人。

慕青雙頭抱頭，佝僂著腰身坐在寂靜的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醫院特有的藥水氣味讓他腦海白茫茫的一片，經受到剛剛的刺激，他到現在都還沒緩過勁來。

「哪位是病人家屬？」一個戴著口罩，穿著隔離服的女醫生從急救室走了出來。

「我是我是。」慕青聽到聲音連忙站起身。

「這是繳費單，你先去繳費吧。」

「他們怎麼樣了？」

「兩位病人傷勢很嚴重，內臟大量出血，小孩子頭骨碎了一半，被救回的希望不大，希望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醫生把情況先提前說明了下，然後把繳費單子放在慕青手上又轉身進去。

慕青拿著寫著密密麻麻文字的繳費單，他手指在不受控制地打著哆嗦，實在控制不住，腿腳發軟地滑坐在地上，半晌都沒回過神。

醉酒的周易也因為酒精中毒被送到醫院另一處洗胃，趕來的楊威撲了個空，

看著跪坐在地的男人，楊威心裡有點發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慕青面前。

「兩位傷者如何了？跟你一起的男人去哪裡了？」

他先關心了一下兩人的情況，又問起周易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