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這裡做什麼！」警長騎著馬，驅使警犬讓人群分散，他的警棍在空中搖擺著裝個樣子，但不敢輕易落下。

人們的臉上雖然沒有出現明顯的恐懼，但他們很多人都本能地縮了下脖子，不知不覺表現出了自己的膽怯。他們的權利由帝國所賜，亦可由帝國收回。

警長抓住了米卡的衣領，將他強行從雕像上拖到了地面，給馬屁股踹了一腳，繞了這個不大的廣場小跑了一圈，露出了酣暢的笑容。

米卡的手一直在與警長做抗爭，強壯的馬蹄有時會蹬在他的後背上，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瓣，只發出了低沉的哼聲。

「都好好地看著！任何人違背帝國，都是這個下場！」警長扔下了頭暈目眩的米卡，用警棍指著他的腦袋，傲慢地晃了下腦袋，「只有帝國是神的使者，今日我就要在神的面前審判他。」

空氣沉默了，連塵囂都不再輕舉妄動。

有個學生狠狠推開了身邊的警員，他的太陽穴上突起了青筋，臉龐像是被開水燙了般:「我們只是在歌頌神的仁慈，我們有人身和思想自由的權利。他說的明明是對的，你們這些帝國的走狗又要搬弄是非嗎？」

許多年輕人都回過神來，他們挺直了自己的腰背，眼眸有種無名的火焰在燃燒。有的徒手握住了警員的警棍，有的用蠻力將警員撞倒在地，他們揮舞著自己的手臂，撕開了代表禮儀的襯衣，張開喉嚨吶喊出自己的不滿。

他們將警長的馬圍住，將他從馬背上拉了下來，在那不停地叫囂著，就差點將自己的皮靴踩在警長的肚皮上。警長橫躺在地上翻著白眼，手中的警棍早不知滾到哪裡去了。

「他們這是在犯法啊！」麗塔站在遠處，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的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恩諾的手，似乎是在感到不可思議。

她知道恩諾和米卡關係很好，好到已經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範疇，但她不希望恩諾被米卡拖下水，在帝國抬不起頭。

她的男人，應該是帝國的精英。

「他們害了米卡，警長不會記住這些人，但他記住了米卡，他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米卡。」恩諾閉上了眼睛，平靜下來自己的氣息，他不忍目睹這場暴力，「也不知道這群人是被米卡感動了，還只是藉機發泄。」

他現在對善良持有懷疑的態度。

恩諾緩緩地睜開眼睛，他大步精緻走過去，手漸漸脫離了麗塔的束縛。恩諾輕輕拍了下暈倒在地上的米卡，沒有得到反應，只好擺脫身旁的人幫忙將米卡放在他的背上。

恩諾本能地偵查了下四周，圖書館的某個窗戶，發出了格外刺眼的光。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迪思還是派人來監視他們了。他是在畏懼什麼嗎？

「恩諾，你怎麼總是不聽我的話呢？」麗塔口上雖這麼說，但她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擦掉了米卡臉上的灰塵。

麗塔讓恩諾把米卡放在了樹蔭下，她解開了米卡的衣服，從背包里拿出擦傷的藥和繃帶，熟練地幫米卡處理傷口。

她與恩諾的眼睛對視了一下，雙頰出現了曖昧的潮紅，又很快地低下頭去，嘴角還是忍不住勾起:「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

「麗塔，我很幸運我能遇上你。」米卡的眼睛盯著麗塔漂亮白皙的手，只不過他的眼神是空洞的，他的心神從沒有放在麗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