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回來了，恩諾家的保姆就想老家去休息一下，她也已經有半年沒探望自己的親人，所以麗塔很爽快地答應了。

恩諾很早就醒了，他目光渙散地躺在床上，身旁是空蕩盪的，克勞迪婭要和麗塔睡在一起。恩諾慢慢坐了起來，手臂無力地支撐著身體，他望著對面的化妝台許久。

他似乎做了很艱難的掙扎，爬進床底拿出了他上次穿的紅色長裙，顏色已經沒有那麼鮮艷了。恩諾的手指觸摸著光滑的布料，內心產出了異樣的感覺。他將那件紅裙放在自己的身前，靦腆地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

恩諾的手臂穿過衣帶，他捻起腰部的布料，使長裙更加貼切平坦的胸膛。恩諾偷偷瞟了眼鏡子，飛快地低下頭去繼續擺弄。

他又瞧上了化妝台上的口紅，放在鼻子前好奇地嗅了下，有種淡淡的花香。恩諾學著記憶里女性的樣子，將口紅微尖的那段點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輕抿了下，就像是綻開的玫瑰。

他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打開了麗塔的衣櫃，拿走了她帽子和一雙皮靴。恩諾扶著牆在地板上小步地走著，因為不熟悉，他的重力壓在了後腳跟，導致腳裸有輕微的酸痛感。習慣之後，恩諾才願意挺起自己的胸膛，嚐試優雅的姿態，鏡子里的他有幾分女性的影子。

恩諾稍微推開門，躲在門縫處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有人來，壓著帽子疾步前行，他的臉龐揚起了甜蜜的笑容。

他知道米卡被布朗邦特家族安置在一個教堂里調養，說是調養，更像是囚禁。

牧師一開始並不想放恩諾進來，畢竟教堂是不允許身份不明的女人踏入的。恩諾塞了他幾張鈔票，指了指自己假裝不能說話。牧師凝視著恩諾澄清的眸子，猜測他是米卡的秘密情人，也就心軟開後門放進去了。

恩諾看到了他最不想看見的場景，米卡赤著身體，手腕鎖在了兩端，腰被綁在床板上。他的四肢明顯瘦了一圈，似乎輕輕一折就會斷掉，肌膚泛著病態的青色。米卡的頭髮被剃得只剩下薄薄的一曾，臉頰不斷地冒著冷汗，順著喉嚨把他的衣服打濕。他抬眸看了眼恩諾，銀色的眸子竟有變黑的趨勢。

牧師端著一盆冷水走過來了，他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他被注射了毒品。」

恩諾的身體狠狠一顫，他沒預料到帝國的手段如此狠毒。恩諾拿過水盆，示意讓他來。

有人接近後，米卡卻忽然暴躁起來，他的身體沒有限度地往後面蜷縮著，眼睛終於開始出現了情緒，那是濃烈的恐慌。

恩諾沒有說話，他默默地給米卡擦拭著身體。或許是因為身體被降溫的緣故，米卡沒有再憤怒地大喊大叫，而是輕聲哽咽著。他的雙手垂在手銬上，兩條腿把恩諾的腰緊緊夾住。

牧師走了，恩諾吻掉了米卡額頭上的汗珠：「我是恩諾·柯尼斯，你還記得我嗎？」

米卡的眼睛死寂地盯著恩諾的臉，眸子時不時機械地轉動幾圈，他的喉結滾動了下，幹枯的嘴唇大大地張開，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沙啞的低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