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城，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們可以去英國為莎士比亞的歌劇哭泣，可以到威尼斯的日落橋下接吻，我們還能帶著三毛的小說，去數數飄落了多少沙粒。對了，我還記得你喜歡徐志摩筆下的翡冷翠和日本女郎。」

艷麗的晚霞映入了青年的眸子，似乎要從那裡開始燃燒。他執起魏城的手，慢慢地向他靠近，肩膀卻在細微地顫抖著。

魏城躲過了他，倔強地拿走了對方抱在懷裡的《撒哈拉的故事》，他的唇角肆意勾起：「謝謝你為我編織了一場夢。」

就像玄宗為楊貴妃承諾了盛唐，最後能包容貴妃的只有馬嵬坡上冰冷的月。

魏城很真誠，但真誠得過分。

青年沒有說話，他的手臂垂了下來，但卻把魏城的手抓得更緊，捨不得放開。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廣寒宮……」

魏城旋轉的時候抽走了自己的手，他沒有抹上濃妝，自生媚意，眼角欲說還淚，似有寄願，一身素衣拂過青年的心頭。

魏城朝青年揮了揮手，又像是在向天邊的晚霞道別：「撒由那拉。」

魏城睜開了眼睛，他的身旁躺著的是韓姜，而他許久都未出現過如此溫暖的感覺。

略有種一見鍾情的錯覺。

魏城心頭產生了異樣的感覺，他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對方的眼睛，又飛快地離開。

「醒了？」韓姜的手臂還摟著魏城的腰。

「我們兩昨天有沒有發生什麼？」

「不知道。」不知為何，魏城最近的記憶力特別差，幾天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又是一陣沉默。

「還真是涼薄啊。」韓姜笑著調侃道，「不過我記得，你的吻，很冷，好像沒有溫度。」

魏城的眸子稍稍轉動了下，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無辜地聳肩。

「咚咚咚咚……」客廳傳來了敲門聲，但那聲音一直沒有間斷，反而愈來愈沉重，似乎來人直接要破門而入。

韓姜本想裝作不在，但門外的人沒有離開的趨勢。他只好穿上衣服，拿了根棒球棍。

韓姜悄悄地來到門口，他緩緩貼近貓眼，卻看到了一隻墨綠色的眼睛。韓姜嚇得猛然後退，差點摔到地上。

「卡擦。」他聽到了鑰匙開鎖的聲音。韓姜的瞳孔瞬間增大，他開始手足無措。

「快走！」韓姜朝房間吼道，他來不及找其他重物，只能靠自己的身體死死抵住門。

魏城也嗅到了不詳的氣息，他隱隱約約猜到了拜訪的人是誰，韓姜居住的地方是公寓，跳窗逃生過於危險。他扯下了窗簾，吊到窗外，而自己躲到了床下的陰影中。

門撞擊到牆面上、棍棒揮舞、玻璃破碎、韓姜的叫罵……最後只剩下軟皮鞋跟的聲音。

一雙黑色的皮鞋踏碎了陽光，飄揚的灰塵沾在了上面。

足尖朝著有窗的那面牆，他應該在估量魏城是否能從這裡逃走。

男人轉過身，向魏城這邊走來，步伐緩慢而優雅，發出低低的笑聲：「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