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皇宮。

燕素端坐在龍椅上，仍然是笑眯眯的模樣。

他的面前，正上演著一出叛變的戲碼。

喊殺聲，慘叫聲，伴著刺鼻的鐵鏽味湧入他的鼻中耳中。

滿地都是鮮紅的血液在流淌，那些忠於他的侍衛都被殺死，空餘一雙雙不甘心的眼，王……快逃……

剩下一些侍衛也因為龍椅上男人的冷漠而感到心寒，紛紛選擇了叛變。

到最後，燕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只剩他孤零零地坐在那至高無上的王位上。那叛軍的領頭用劍指著他，與他對峙。

低頭轉動手指上的翡翠扳指，燕素漫不經心地抬頭，輕輕嘆息:「燕麥啊……」

聽著這句低喚，燕麥拿劍的手抖了抖，他強自鎮定，道:「皇兄，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哈哈。」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燕素低低笑了起來，隨後起身，一步一步地走下皇位，來到了燕麥面前，胸膛抵著那柄劍，「我一直都在束手就擒啊。」

燕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讓劍遠離了幾分。

「燕麥，要當皇帝得學會殺戮啊。」燕素看著自己的弟弟。

時間過了這麼久嗎？久到當初最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一口一個皇兄的小少年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儘管眉宇間有些許稚氣，但經歷過打磨後必定是塊上好的美玉。只是可惜，自己不是打磨他的匠人，而是一塊用來打磨的材料。

「皇兄沒教過你什麼，今兒就給你上一課吧。」燕素笑著，一個箭步，猛地抱住了燕麥，他在燕麥耳旁低喃，「心要狠一點啊，小麥。」

劍穿過肉體，溫熱的血噴灑而出，原本高高在上的王如今近在咫尺，只是呼吸變得微弱。

「皇兄？皇兄？」燕麥嚇壞了，這不是他的計劃，他只是想讓皇兄退位，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啊。

身體慢慢滑落，燕素費力地往燕麥身後望，視線穿過茫茫人海，到達門外的世界。

那裡有一棵樹，一棵枝繁葉茂，枝幹筆挺的樹。樹下有一位姑娘，似乎察覺到燕素的視線，她轉過身來，笑容明媚:「素素！」

燕素笑著閉上了眼，穆丹……

「啊——」燕麥痛苦地跪倒在燕素的身旁，「皇兄！皇兄！不要！你醒醒啊！」

回答他的是一雙如玉般潔白無瑕的手，這雙手的主人從燕麥身後抱住了他，在他的耳旁吐氣如蘭:「燕麥，別傷心啊，你看，王位是你的了。」

燕麥的臉變得猙獰，他猛地起身，將身後的人拽在身前，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賤人！如果不是你引誘我，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燕麥的手開始用勁，他額上青筋暴起，只是，看到手中人那張痛苦的臉，他眼神閃了閃，最終還是放了開來，將人狠狠甩在一旁的地上。

女人咳嗽著，臉因為無法呼吸而憋得通紅，好不容易緩和下來，她繼續笑得張揚:「看啊，燕麥，你捨不得殺死我。」

女人緩緩站起，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她笑得花枝亂顫:「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哈哈哈，愛上自己哥哥的女人，還為了這個女人上演了一出手足相殘的好戲？」

「哈哈哈……」

燕麥的臉青了又白，他快步走出了宮殿，跟著他來的叛軍們也一起跟上，不一會兒，便只剩了滿地屍體，和一個在屍體堆中放肆大笑的女人。

小菊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聲，她擦去笑出來的眼淚，冷冷勾唇:「人類，真噁心。」

目光觸及地上的燕素，她的眼中閃過恨意，撿起一把劍，她走到了燕素跟前，狠狠刺下。

「夫君～哈哈，夫君～」一邊親密地喊著，一邊用盡全力地去劃開燕素的肚子，獻血流了一地。

「夫君，你知道嗎，你吃掉了我最寶貴的東西啊。把他還給我，好嗎？」

屍體已經面目全非，可入眼的只有噁心的內臟，沒有她心心念念的小芽。

小菊丟掉了手裡的劍，發出巨大的「哐當」聲，她跪坐在地，捂著臉嗚咽:「小芽……」

太沉浸於悲痛的記憶，導致她忘卻了四周。

宮殿開始搖晃，不，是整個世界在搖晃，那樣劇烈的抖動，像是要毀掉一切。

小菊沒有反應，只是坐在原地，睜著空茫茫的一雙眼，獃獃看著不停掉落的建築碎片，沒有焦距。

有什麼人沖了進來，將她護在身下:「該死的，賤人！你不會動嗎？！」

罵罵咧咧的，是燕麥，毫無皇室禮儀的蠢東西，被自己利用了個徹底，卻還死心塌地，無藥可救。

跟你一起死嗎？好像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位面崩潰，等待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