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袁杉問熊澤皓，眼神卻是往那尹冬身上飄。這個少年年紀看起來跟他們差不太多，但周身卻跟長了刺似的，一看就不好惹。

即便身上穿著畫有卡通圖案的圍裙，尹冬皺著眉頭的樣子足以把膽子小的人活活給嚇死。他彎腰幫小老闆弄烤串時，還能夠看到他手腕上的紋身。

一條像主人一般囂張嘚瑟，張著血盆大口的蛇。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袁杉小心翼翼地提議，從小就乖巧懂事慣了，他不想惹上麻煩。

「沒事，就是昨天跟齊林他們去網吧玩的時候見過。」熊澤皓把竹筷撇成兩半，遞給袁杉，「你別想太多，我跟他無冤無仇的，他能對我做什麼？」

話是這麼說，熊澤皓心裡卻在暗自嘀咕，尹冬……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好在，小老闆手腳很快，沒等多久的功夫，東西就全部上來了。

把雞翅從竹籤上搗弄下來放在蘸滿調料的小盤子里，熊澤皓弄好了整整一盤，伸手就把自己的盤子跟袁杉的空盤交換了過來。

袁杉手裡正拿著一串牛肉，看見熊澤皓的動作，他微微一愣，隨後便笑：「謝謝你。」

熊澤皓也笑：「不客氣。」他的小同志，道謝的時候總是要加一個稱呼，謝謝老師，謝謝你，謝謝大家，從來不只單獨說「謝謝」。雖然只加了一兩個字，但這話語里的認真和誠懇一下便上升了好幾個級別。

熊澤皓從不覺得總是禮貌說話的袁杉很矯情，他知道這是小同志的習慣，習慣了認真感恩，也習慣了認真回饋收到的每一份善意。

所以，他便以相同的態度對他，同樣認真地回答他的感恩。

「不客氣」，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因為我們是比需要道謝的身份，更為親近的兩個人。

袁杉對他說過多少次謝謝你，他便會回多少次不客氣，直到哪天袁杉不再主動跟他說謝謝，而是把他列入更親密的範疇，把他的好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

「好吃嗎？」熊澤皓問。

袁杉嘴裡嚼著東西，小腦袋瓜點個不停，用行動告訴熊澤皓這燒烤有多好吃。

咽下嘴裡的食物，袁杉也從自己盤子里夾了一塊遞給熊澤皓：「你也吃啊。」

不要老是看著我吃。

讀懂了小同志的潛台詞，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袁杉紅通通的耳朵，熊澤皓嬉笑著咽下了遞到嘴邊來的肉。

兩個穿著校服，又都十分俊美的少年，光是坐在那兒，就成了一道吸人眼球的風景線。

「哥，他倆真膩歪，你別看，小心臟了眼睛。」尹冬啐了一口，不許尹夏再看那兩人。

尹夏正忙著烤串呢，本來沒往那邊看的，聽到尹冬的話，不由自主地又分去了一個眼神。

夜市為了節省電費，用的是瓦數最低的燈泡，暗黃暗黃的，兩個少年穿著藍白色的校服，幹凈清爽的模樣跟這嘈雜髒亂的環境格格不入。

尹夏笑笑，眼裡劃過旁人難以察覺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