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拿抹布擦掉門上的痕跡，反鎖上門，將自己沖了個幹凈，身上的雞皮疙瘩仍未消去。

還特意寫了個井字，明擺著要警告他，正是沖他來的，這感覺令人非常不舒服。拉上屋內所有的窗簾，始終心神不寧。

是誰？悉數自己得罪過的人，時間上又那麼巧合的，只有劉森了，惱羞成怒所以趁他下班時一路跟他回家伺機報復？

原以為這人鼠膽賊心，上回便是塗展航帶人打他一頓直接了事，不想這次居然被記恨上了。

早知如此當時就該踩到他無能，這般再受記恨才不虧。

心不在焉地翻看新聞，想到自己被劉森扯進小巷，獃頭鵝焦急趕來的模樣，面上柔和了些，找到冉陽的微信，發了個位置過去，彷彿這樣便能安下心來。

冉陽竟還沒睡，回了個黑人問號。

靜靜：我家。

陽先生：……

靜靜：我一個人住，隨時歡迎你來。

井景發完後，對方的狀態一直處於正在輸入中，這傢伙又開始糾結了？望著狀態末尾來回變換的小黑點，不可思議地泛起些倦意。

五分鐘後，冉陽終於回覆。

陽先生：不早了，快睡，記得抹藥。

井景已然睡著了。

第二天，從出門開始，始終繃緊心弦，仔細留心身旁，走在路上時不時回頭觀察身後。劉森清楚自己所有的出行路線，不知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臨到公司門口，松下口氣，肩膀突然被人從後方按住，當即折起手肘杵向身後。

牧栩險險閃開，揚起笑臉：「井景。」

「你怎麼來了？」注意到來人是誰，暗暗收起防備，少年神采飛揚，眼裡精神奕奕。

這才是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孩子該有的模樣。

「舅舅告訴我了，原來你們認識，還在一家公司。」

冉陽走在牧栩身後：「人你看過了，去補習班吧，別遲到。」

牧栩摸摸後腦勺，昨晚實在沒有實感，想儘快看一眼真實的井景，眼下看到了，他便滿足了，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井景：「給你的，我走了。」扭頭向著公交站台一溜小跑。

那是一份用玻璃碗裝的魚片粥，魚片輕薄，米粥清爽，看了就有食慾，越是這樣樸實簡單的小禮物越是窩心。

「你這小外甥挺能耐，懂得哄人開心，比你這虛張聲勢的假空調強多了。」

當然能耐，借花獻佛，粥又不是混小子煮的，冉陽沒說什麼：「你多吃點。」看上去一點力氣都沒有，萬一有什麼意外，要怎麼保護自己。與井景一同進公司大門，早上電梯人多，兩人不願等，來到大樓偏角上樓梯。冉陽開口：「小栩很崇拜你。」

井景眼光流轉，視線在冉陽臉上掃了遍：「想聽我唱歌？」

被猜中心思，冉陽微微赧然，他甚至昨晚做夢，都夢到了井景抱著吉他對他柔柔哼唱，只是無論如何，自己都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為什麼要唱給你聽？」井景似笑非笑，張口便是揶揄，「不是只喜歡臉？聽我唱歌做什麼？」

冉陽陷入沉默。

「晚上9點至11點，我會在某家酒吧駐場唱歌，如果你想聽，就自己找吧。」井景語氣隨意，也沒指望對方真能找過來，見冉陽怔在原地，自顧上樓去到辦公室。

井景的話在冉陽腦中過了數遍，揉了揉眉心，也許、可能從來都不只是臉……邁開步子，經過507時，無意識地看了眼井景有沒有在喝他煮的粥。

回到自己的辦公位，打開電腦，點開地圖，9點至11點，按小栩的說法，一般會在0點左右遇到井景，以公園為圓心，符合1個小時路程範圍的。

一處處仔細尋過去。

城東酒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