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感瀰漫全身，沐清艱難張口，質問道：「你又要做什麼，為何抓住我死死不放？我不過是個死囚罷了。」

「清兒真是愈發大膽，現在倒來揣測朕的心思了。不過既然你開口問問，朕便告訴你。」說著，侯亦卓俯身，在沐清耳畔淡淡道：「朕是覺著，當日涚妃死得太過簡單，不足解朕心頭之恨，這個說法你可還滿意？」

「無恥！若要來，沖我一人便好，又關澈兒何事？！」

「清兒今日的疑問真是層出不窮，可朕唯一的要求卻未見答覆，果真是太縱容你。來人，帶沐澈！」侯亦卓起身，大袖一揮，轉身坐回帳內。

「朕雖不殺他，但也不會容他一世安寧。朕大可以廢他四肢，再他丟去青樓，日日承歡。清兒覺著如何？」

言語間，沐澈又被人挾至殿內。帝王聲音高亢，他定聽了些入耳，可還是面不改色。

「我說了有什麼沖我來！澈兒離宮多年，與這些紛擾並無幹系。」沐清慌了神，多年培養的殺手素養在此時拋之殆盡，他目中皆是他心念已久的澈兒。 

死於他而言輕而易舉，但萬不能拖沐澈下水，更不能讓帝王羞辱他。

侯亦卓微微蹙眉，單手撐著頭，一幅看戲的樣子，說：「可清兒方才的行為分明是告訴朕，快快處置他啊。雖說朕也不想，但犯了錯便要罰，既是家規，更是國法，朕總歸該給他點兒教訓。」

莫要受他牽制，皇兄！沐澈在心內喊著，面上卻無絲毫退縮之意。此時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沐清的心，他必須表現得畏懼。不經意間，額間還是滲出幾滴細汗。

「我滿足你便是了。」沐清目光低垂，眼中沒了神采。

脫了好些時辰的衣物須臾之間離了身子，緊緻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健康的膚色、姣好的身材讓宮女們羞紅了面。 

而在帝王眼中的景象卻非誘惑。 

早已想到沐清多年刺殺訓練，過著煉獄般的生活，明傷暗傷必然皆有，卻沒想到竟如此之多。

肩頭的箭傷並未痊癒，血痂邊上滲出些殷紅。侯亦卓心下一緊。

一旁沐澈再沉不住氣，憋紅了臉，扯得鎖鏈撞擊出清脆聲響。

沐清不為所動，機械地繼續著手下的動作，去拽身上所殘存的唯一一塊布頭。小宮女們見此情形更是將臉恨不得埋進地里。

「罷了。」侯亦卓再次掀開簾，出了帳。解開外袍，披在已呆傻的沐清身上，順勢抱起地上之人，向殿外走去，不忘回頭囑咐：

「便罰得輕些吧。削一指，此事作罷。」 

被人抱在懷中的沐清激烈掙扎，拍打著侯亦卓的胸膛，長長的鎖鏈頹喪地拖在地上，出口的話帶了哭腔：「放過他！放過澈兒！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侯亦卓恍若未聞，腳下步子不曾減慢半分。日後他還要一根根拔掉懷中人珍貴的羽毛，所以現在不能心軟。 

他的清兒必須從內而外都是他的人，即便是基於恐懼而產生的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