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原計劃游輪本要趕在午夜之前行駛至公海上（註解：公海是各國法律的盲區所在），可S市陰沉的天倒是給面子，把一眾身份不凡的貴人都拴在了碼頭邊上。華麗的游輪只得拖著碩大的身子繞著近海打轉。

田亦凡藏好槍後便沒離開過主艙室，被那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人使喚來使喚去，不是端酒就是拿點心，他心內早已厭煩。即便人人皆帶著面具，可他還是能認出不少S市的地頭蛇。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這些人出了監獄還是老樣子。

藍旗袍女人倒是未再和他搭話，只舉杯對他笑了笑，又將視線跳轉至舞池中身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身上，那男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本國人。也罷，無論她是何方神聖也打亂不了他今夜的籌劃，田亦凡別開眼，不再像看外星生物那般盯著她看。

「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

沉穩的聲線傳來，只聽過一次就刻在他腦海里的聲音。A伯爵中文說得不錯，這倒是在田亦凡的意料之外。他自個兒學了十幾年的英語到頭來仍停留在幼兒英語的水準，出個國也只會說「How much」這樣的簡單句。看來這A伯爵不單是在歪門邪道上長腦子，能把中文講好，也算是個語言天才。田亦凡撇撇嘴，心道可惜這張巧嘴今夜便要成啞巴了。

心懷叵測的田亦凡在歡呼喝彩聲中穿行，把水晶雕花杯放在指定的位子上，隨後又去往下一個短暫的目的地。他知道如此無聊且沒智商的活計最多再維持兩小時便要畫上句號了。

「非常感謝大家接受鄙人的邀請。」站在聚光燈下的A伯爵開口說。周身的人不由自主為他讓出了一個舞台。

「呵，誰敢不來啊。」田亦凡把酒杯重重地砸在無人落座的桌上，小聲嘟囔道。明明就是個敗類，裝什麼斯文？

隨後又飄來流利的英文，果然還是他聽不懂的鳥語更適合這人一些，不然他聽多了心煩。田亦凡暗暗咒罵著，轉身鑽進貯藏室，裡面坐著兩個與他著裝相同的年輕人，想必面具後也藏著和他一樣的苦瓜臉。

懶得再聽A伯爵的廢話，田亦凡伸手關上艙門，暫時不打算出去，他現在只需想如何潛入A伯爵的卧室艙。

「誒，你們誰對這兒比較熟啊，我新來的，怕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見身旁兩個年輕人皆未說話，田亦凡漫不經心搭了一嘴，順勢喝了口沒端出去的白葡萄酒。

「上船的時候經理應該說了吧。」年輕人面面相覷，坐在右邊的人回了句話，而後又沒了音。

經理說是說過，可四五層的艙室少說也有十幾個，若是一個個搜尋，他怕是未潛入伯爵的房間便已經被一槍蹦了扔進海里了。

「嗯，我想起來了，謝謝啊。」田亦凡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他心知不論自己再問什麼，面前這兩人也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想來也是，對方的身份和自己不差上下，又怎會知曉更多的情報，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隨便告訴個外人。看來，他還是要再想想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