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笑看過去，場內雖然燈光略顯昏暗，但仍有五光十色的閃光點照射過去。

那個告發她們的女孩正被三名男子堵在角落裡上下其手，其中一名男子用手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叫出聲。

旱冰場里的顧客基本都是十幾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不是學生就是社會閑雜人，彷彿對此類事已經見慣不慣，根本就沒多看一眼。

柳笑想，這就是許卓婭說的好戲吧！如果只是單純的調戲一番也就罷了，若是真做到了最後一步，那毀的不僅是那個女孩，也包括許卓婭吧。

在這一刻，柳笑突然有些噁心自己。雙手揣在衣兜里，那本漫畫已經被她無意識下捏皺。

「得了，這也沒什麼好看的。笑笑，我們也去換鞋子，進去溜達兩圈吧。」身旁的張琳出聲。

柳笑回過神來，許卓婭與程林已經在她們來之前便穿上了滑冰鞋。柳笑學過幾次，但仍生疏，現在既然來了，肯定逃脫不了摔倒的命運。

冬季天氣寒冷的原因，大家都穿的不少，滑起來就像移動的棉球。四人拉成一排，其中柳笑的技術最差，自然被安排在正中間。

程林不僅技術最好，也是個男孩子，自然作為領頭。柳笑留了個心眼，在排隊時選擇了第三個位置，動作自然沒讓任何人有疑。

卻唯獨站在第一的那人，不動聲色的收了收自己懸在空中的手指。

沒人再去注意角落裡發生的事情，柳笑心知許卓婭也不會做的太過分，便全心神放在自己的雙腿上，防止摔倒等一系列悲慘事情的發生。

四人滑了兩圈，許卓婭不知作何原因將張琳給拉走，說是陪同。換手與滑行同步進行，柳笑沒了邊上兩人的帶領，腿腳明顯有些笨拙，右手卻突然再次被人捂住。

柳笑心神一慌，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程林。

「她倆去說點事兒，咱倆繼續。」

程林看著柳笑露出淺然的一笑，好聽的聲音絲毫沒有被旱冰場的音樂蓋過風頭。

柳笑在程林的帶領下根本不用出力，只需要自己掌握一下轉彎的方向就成。手上暖暖的溫度似乎有些高，燙得柳笑心裡直發抖。柳笑不懼冷，卻天生手腳生的冰涼，一冷一熱，似相得益彰。

柳笑沉默著，悄悄看了眼程林帶著笑容的側臉，抿唇猶豫著，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拒絕。

這樣的場景太過夢幻。程林曾是她夢裡的那個人，但那美好的夢境在三天前便醒了過來，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

瞬間的分神導致的後果便是柳笑肩膀被後面滑的快的路人撞了一下，身體晃悠悠的前後搖擺，一看就是要摔下去。

身旁的人眼疾手快，一個伸手便攬住了柳笑的腰。

危險得以解除，但接下來柳笑將要面對的卻是更讓人難堪的局面。

場內燈光昏暗卻時而閃爍，程林正以十分曖昧的姿勢抱著她的腰。兩人間基本是零距離，眼前，正是程林那好看的嘴唇。

率先說話的是程林：「還好沒事，撞到哪裡了嗎？」

說完，程林還看了看柳笑的左肩確認情況。

柳笑從未想過，夢裡的那個人會與自己親密接觸，甚至還關心的詢問自己有沒有事。

但，早在幾天前，這個人就已經從她的夢裡走了出去，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介懷不是？

尷尬還是有的，柳笑最後也只是抓著程林的手，說一聲「沒事」。

唯一慶幸的是，兩個人之間的牽手活動也在剛剛的有驚無險中結束。

程林將柳笑拉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順帶著買了兩瓶礦泉水，將其中一瓶遞給柳笑。

「你也看漫畫？」程林看向柳笑兜里露出一半的《老夫子》。

柳笑笑著將漫畫往裡塞了塞，說「是啊」。

「這個漫畫挺有意思，大部分都是搞笑類，但卻很有意義。」程林坐到柳笑的神旁，打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柳笑就水放到腿上，大冬天的喝冷水只會讓她更涼。

「來的時候無聊，就把它買來了。」柳笑解釋，眼神鎖住了往他們這邊過來的張琳和許卓婭。

許卓婭走進，挽著張琳說了句：「笑笑，看來你們倆相處的不錯啊。」

不想花心思去想許卓婭的用意，柳笑只是敷衍地回應了一句便起身自己去練習。

後來，許卓婭和程林在一起說了什麼柳笑並不清楚，只有張琳的眼神時不時的停留在她身上。

張琳和柳笑住同一個小區，晚上自然是一同回家。

路上，張琳欲言又止，終於在進小區大門時忍不住說了出來：

「笑笑，我覺得你對程林的態度不一樣。」

柳笑不知道張琳問這話的意圖，是想知道什麼，還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柳笑不以為意，拿出一貫的姿態：「跟其他女生相比的確不一樣，但也不能讓我跟其他人一樣，勉強喜歡他吧？」

「哦？你不喜歡他？」

張琳脫口而出，一雙杏眼裡帶著疑慮。

「這沒什麼奇怪的，怎麼？你也喜歡？」柳笑忽略張琳話里的意味不明，轉移問題的方向。

張琳癟了癟嘴，回道：「喜歡，但只是喜歡他的顏值，可沒有其他想法。」

柳笑笑呵呵地點頭，與張琳說了再見分道而馳。

小區的路燈壞了一個星期，柳笑接著月光在曲折的小路上前行。地面上如鋪了一層白色的棉絮，看上去軟軟的泛著淡淡的光暈。

柳笑將手插進外套的衣兜里，兜里那本漫畫的溫度比手高，彷彿能起到溫暖手的作用，柳笑伸出五指將它捏在手裡。

也許，只是因為他長得帥，所以才會特別！

柳笑在心裡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