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學校因為停電的關係，取消晚自習。這個消息很意外，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走讀生內心充滿喜悅。

張琳有事先走了，柳笑下了舞蹈課獨自回家。

是在上次長發女生為了程林單方面爭風吃醋、想要教訓柳笑的那個巷子里，柳笑再次見到了這個長發女生。

柳笑被五個女生堵在巷子里，這一次只有她一個人。

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罵許卓婭被她們教訓的那個女生。

果然，「報應」兩個字是真實存在的。

「今天就你一個人，我看你怎麼跳？」長發女生站到柳笑的面前。明明比柳笑矮了半個頭，卻還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柳笑不答話。心中計算著自己跑路的幾率有多大。

對方五個人將她堵在牆邊，除非能一打五，否則她只能想辦法讓自己少挨兩下。

「怎麼，這會兒還跟這兒裝清高呢？程林吃你這套我可不吃。」對方說著，毫不留情的揮手甩向柳笑的臉，「呸，什麼玩意兒！」

一直提防著的柳笑抬手擋了回去，腳下一用力，猛地踢向對方的下腹。

長發女生顯然沒料到柳笑會反抗，肚子上猝不及防挨了一腳，不得不蹲下身體以緩解疼痛。

柳笑瞅准機會，推開身旁兩人拔腿就跑。

雖然逃跑這種事情很不光彩，但站著讓人打是傻子才會這麼 做。

邊上幾個幫凶回過神來，朝著柳笑追來。

柳笑一直以為自己的速度很少會有人追上，特別是人在遇到危險時有種求生意識的潛力。

但她低估了這些常年混雜於這種圈子的女人，她們比山上的猛虎不會弱。

柳笑還沒跑出巷子便被逮住了書包，差點一個踉蹌撲到地上。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後面的人猛摔到牆上，力道之大，柳笑頓時有些眼冒金星。

隨即而來的，是柳笑畢生難忘的一頓挨打。

拳頭與腳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落下，如雨點般密集。柳笑還手打回去，得到的則是更肆無忌憚的毆打。

這一次長發女生帶的人，顯然比上次的厲害很多倍。

而維持她意識的，也正是這些陌生麻木的疼痛。

長發女生這時也從疼痛中緩了過來，兩步衝到柳笑身邊，狠狠地朝柳笑腿上踢了一腳，嘴裡不停叫罵著「賤人」。

幫凶們看著地上毫無反抗力的柳笑，停了手站到一旁觀看長發女生的「作秀」。

「跑啊，怎麼不跑啦？」

長發女生尖聲大叫，似乎仍覺不解氣，從旁邊地上撿起了一米長的實木棍子。

柳笑暗叫不妙，看木棍落下的地方，這女人顯然是想報之前的仇。

千鈞一髮之際柳笑轉了角度，將自己的小腿肚代替骨頭暴露在上面。

木棍落下的地方正是這裡。

痛感有些麻木，腿上本就不多的肉此時就像一個皮球，差點被這一下打破、炸開。

承受著疼痛的同時，柳笑也自嘲：

這個人明顯要打殘自己，如果自己變成了殘障會是什麼樣子呢？會有人照顧她嗎？

「你們在幹什麼？」

第二棍打完的時候，柳笑額頭已經冒了冷汗，巷口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憤怒、害怕、心疼……這些不應該有的情緒全都包含在這句話中。

「程、程林！」

長發女生丟了棍子，驚慌失措地看向巷口早已沒了往日笑容、一身戾氣的程林。

「你們現在滾還來得及。」程林向里走來。

一向溫柔陽光的程林彷彿變了個人，這副冰冷的模樣是她們從未見過的。

「程林，我……」

長發女生想要解釋什麼，卻被程林一個眼神憋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和幫凶們離開了作案現場。

柳笑知道來人是程林，但她現在全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疼，根本沒注意程林的行為和語氣。

一雙手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將她抱了起來。

一股幹凈陽光的氣息瞬間鑽進她的鼻子，順著氣管到了心裡。是舞蹈課上每次都能聞到的氣息，但沒有哪一次比現在更加真實舒服。

程林看著咬緊唇一聲不吭的柳笑，心裡鈍鈍的疼，責怪自己來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