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著實曖昧。

林疏一下子沒有回答，而是在思考著，沈夏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他，卻要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沈夏眠沒有聽到林疏的回答，抬了眼，又問了一遍。

林疏看清了他眼裡很深的孤獨，連他的襯衫也沾上了山裡的霧氣，變得沉重起來。

院子環繞著一種人走茶涼的空虛感。

那一刻林疏忽然覺得沈夏眠好像身在一個灰色的牢籠里，裡面什麼都沒有，而自己是他的曙光。

林疏當然願意成為沈夏眠的曙光。

就算是粉身碎骨，他都想要去靠近這片萬丈深淵。

他那時其實很想說：

「當然可以。」

「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想要給你。」

「但能不能告訴我，我猜不到。」

但是沈夏眠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先一步用手指點住了林疏的嘴唇。

他的指尖冰涼，讓林疏一下子就拋光了其他心思，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整隻手，很涼。

林疏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昭然若揭。

他捂著沈夏眠的手，問道：「你到底在外面坐了多久？」

「我不冷。」

沈夏眠這樣說著，卻沒有抽回手。

林疏又拿自己的手捂了會，站了起來，說：「你等著，我去拿毯子。」

他不知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去拿毯子，而像是去拿雞毛撣子。

下車的時候，林疏一下子沒適應溫差，打了個噴嚏。

小跑著進餐廳，這個點剛好是吃飯的時候，一樓很熱鬧。

沈夏眠帶著林疏走上了僻靜的二樓，比起一樓的人聲鼎沸，二樓是安靜的雅座，而且燈光也不像一樓那麼亮堂，每個座位都隔得很開，很適合約會。

沈夏眠和林疏走進了包廂。

包廂裡面已經有人在了，林疏一眼看過去，有周楷他們幾個，也有不認識的女性。

都快坐滿一桌了。

「來來來，沈少上座。」

周楷站了起來，和林疏也打了個招呼。

一般他們這種朋友聚會，林疏都坐在沈夏眠的旁邊。

很奇怪，但又很自然。

只是今天顯然有些尷尬。

那個男生很面熟，林疏幾乎是在看到他的眼睛的剎那，就想起了在哪裡見過他。

「沈，沈少。」

男生也站了起來，看樣子旁邊的位子是專門留給沈夏眠的。

沈夏眠應該也不知道他回來，他雖然臉上還掛著笑，但卻神色冷淡，男生主動坦白道：「我，我上次的比賽得了獎，就一直想找你，我，那個比賽有獎金，我可以自己付學費……」

沈夏眠依舊沒說話。

氣氛顯然易見地僵硬起來。

周楷朝旁邊的人使了個顏色，他帶頭過來說道：「我這不正巧碰見了，人家李園找你好久了，我就當個熱心市民，給送來了。」

坐在周楷旁邊的女人，此刻也開玩笑道：「就你多事，人家又不是奶娃娃，找不到人還能哭不成？」

周楷順桿子下，回道：「是是是，這事我的鍋，我自罰三杯。」

「活該你！」

「來來來，滿上滿上。」

劉琮也是個會鬧的，菜都還沒上，就騙了周楷三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