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律師，霍律師。」

我被推醒，是辦公室里的秘書小姐來叫的我。

那是一個夢嗎？

我抬頭眯著眼睛，陽光已經撒到窗檯上，透過厚重的玻璃，在我眼底游弋，盪開一圈一圈的光影。

「前輩，你睡的太遲了，秘書姐姐來叫你呢。所有人都下班了。」

門口實習生逆光站著，看不清臉上到底是什麼神色，就是笑眯眯的語氣，帶著點歡快。

秘書小姐看上去忙著下班，看我醒來就對我點點頭，轉身匆匆忙忙自己先走了。

「前輩，能送我回家嗎？」實習生走過來，終於讓我看清楚，他的臉上沒有淚痣。

徐雯笑起來，總是甜甜蜜蜜的，我記得他臉上的淚痣，特別嫵媚的樣子。

實習生還在對我揚著笑臉，我低頭看看手錶，離楚鶴下班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所以我對實習生要我送他回家的提議點了點頭。

開車往實習生家的方向去。不知道為什麼，往常總是堵車的路段，今天卻格外的空曠，有一種只有我的錯覺。

「前輩，你喜歡你愛人嗎？」實習生貌似熟涅的打開我車裡的電台，一邊換歌一邊發問。

「我喜歡。」

「前輩，不要回答那麼快，說不定，你心裡其實不是那麼想的呢。」

實習生的語氣揚起來，讓我很不舒服，這總是讓我聯想到徐雯對著我撒嬌的畫面。

他的一舉一動在我眼裡，都帶著徐雯的影子。

接下來，我以為他還會說什麼，可是卻奇異的一路沉默下來。

無言的送他回了家，實習生對著我鞠躬。

「謝謝你，前輩。」他彎著腰，帶著一種尖銳的弧度。我看了他一眼，沒回他，就開走了。

去接楚鶴回了家，我躺在沙發上一動不想動。

楚鶴要去燒晚飯，我拉住了他。

「不要燒了，我們今天去外面吃。去換身衣服吧。」我站起來，把楚鶴推進卧室。

楚鶴害羞的說在家吃吃就好了，可是卻又歡歡喜喜的去換了衣服。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帶楚鶴出去吃過飯了。

等楚鶴換好衣服，我已經打電話預訂好了餐廳，馬上開車和楚鶴去那吃。

那是一家裝修的很有格調的餐廳。

楚鶴帶著點羞怯，乖順的站在我身後，對我笑，笑意帶著滿足和明媚的快樂。

開始上菜，我給楚鶴切還牛排給他換了過去。

「我已經學會怎麼切牛排啦。」楚鶴對著我小聲說，眼睛裡都是滿足和快樂。

我第一次掙到一筆錢，帶了楚鶴去西餐廳吃他一直想吃卻沒有和我說的牛排。

牛排上來，楚鶴一臉窘迫，我把楚鶴牛排端過來，給他切好。

那個時候我對楚鶴說，這一生，我都願意給他切牛排。那時候我太窮了，只買得起一份牛排。

可是看著楚鶴吃，我卻感覺比吃了所有牛排還快樂。我們之間，像兩棵樹，外表光鮮亮麗，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內里纏繞的地方有多少隱秘的傷口。

現在我早已經有足夠的錢來帶楚鶴吃任何他想吃的東西，可是我卻好久都忘了他，沒有帶他出來。

我愛楚鶴嗎？

餘生太長了，真話假話摻著，細水長流著，楚鶴總是在我身邊。

為了他，我摒棄了自己，一念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