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很能理會徐緒崩潰的心情。

想當初我知道自己喜歡男人的時候，那感覺就像生活里所有美好的東西都一股腦打包到水晶球里當著你的面摔碎。

關鍵它碎了不說，它碎在地上的玻璃渣還濺起來劃你一臉的刀口。

你想把它衝進下水道去，試圖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結果看是看不見了，但是它也沒消失，哽在下水道，還翻湧出臭味，平白來噁心你。

我現在真的覺得自己過分了，我沒想到，徐緒他真喜歡男人，他是真的太迷茫才會來找我這個不熟看上去又有「經驗」的同學來幫忙。

如果我不親徐緒，他沒反應，或許他一輩子都可以騙自己，可是偏偏，我要這樣自以為是。

徐緒瑟瑟發抖，像片秋風中的葉子，我這才注意到徐緒竟然比我高，可是就是這樣，才顯得佝僂著在我面前的徐緒越發的可憐。

「你……」我想對徐緒說，要不然你去廁所解決一下，可是我話剛剛說出口，徐緒就就地坐了下去。

他埋著頭，不肯看我，整個人縮成一小塊，好像這樣能讓他消失似的。

我也就勢蹲下來：「對不起，徐緒。」

「我難受。」我沒想到徐緒會回答我，他的聲音尖銳細小，帶著哭腔，好像能被人掐斷。

徐緒的聲音那麼可笑，可是我知道他在對我求救。我知道徐緒對我說的，不只是身上難受。

我不知道那麼尷尬的那天之後，徐緒竟然還會來主動找我說話。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來找我的方式。

那是第二天下午，還是午休，徐緒爬到了我床上，伸出手摟著我的腰。

我轉身看徐緒，他的臉上帶著一種赴死的絕決和一種僥倖。

「相子夜，你能不能親我？」徐緒說這話時候聲音小的聽不見，牙齒咳咳碰撞的聲音發抖。

我看了很久然後如他所願，抱著他的腰俯身吻了上去。

還是那樣淡淡的牙膏味，沒有別的味道，目光無意間掃到他眼下的黑眼圈，我懷疑徐緒昨天一晚上躺被窩裡，他根本就沒有睡覺吧。

舌尖掃過他的上頜，他戰慄著手卻把我的腰摟得更緊，我手上的勁兒又加大了一點兒。摟著他的腰靠近我，柔軟的感覺從兩人接觸的地方傳達到我的腦海里，一股灼熱感猛然向下沖，我頓了一下，吻的愈加發狠。

徐緒頭髮服帖地垂在他的額頭上，就像他的人一樣，現在他閉著眼，被我吻得難受，想要掙扎卻又沉迷。

我翻過身，手還在抱著他，然後兩個人一起跌得更深在床上，我的手順著他的衣服摸進去，他開始小幅度的掙扎，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腿垂在地上卻碰不到地面，有點兒急切。

於是我停了下來，看著徐緒。

我知道徐緒想幹什麼，但是我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強姦犯。我要徐緒自己搞清楚，他自己想幹什麼，至少要讓他自己知道，這是他的意思，而不是我的。

徐緒看著我，他迷惑的撫摸著我的臉，自己掉下眼淚來。哭著哭著，徐緒卻又對著我笑起來　笑的特別開心。

手從我的壓制下滑出來，攬上我的脖子，嘴唇從我的脖子上滑過，又輕輕地舔了一下我的喉結。

我歪著頭看他，看他壓抑不住難受又羞澀的眼睛，看他大膽而尷尬的動作。

燥熱感從身體里不斷地衝出來，我笑著吻過他的眉梢眼角。手指探到了後面，進入得那個瞬間，他發出了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喘，腿被我舉的很高，又似羞恥又似高興的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