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默中，還是我先開了口，「雪魑。」

「嗯？」

「回去吧。」

他最後深擁我，「好。」

我腳步不停，看著塗山萬般感慨，陽光太刺眼，我看不清雪魑的神色。但，他一直站在山腳下，一步未動。

不知為什麼，明明是盛夏，我卻感受到了他周身的寒冷。他遠遠的朝我揮手，我也同他揮手，這一刻，我想我竟然有些捨不得他了。不由得感嘆，男女之情，最是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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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塗山，我心中複雜，闊別一年多，我終究是回來了，站在城門下，我喊到，「打開城門，我是塗山如如！」

城門上守衛的狐妖聞言朝下看來，緊接著便呼和左右，「開城門，是小小姐回來了！」

塗山狐妖向來有特定的方式認出同伴，而這方式便是彼此血脈中的聯繫。

待到進入城中，一隊狐妖便奉狐王狐後的命令前來為我引路，不過盞茶時間我就見到了我這一世的至親們。

「如如！」狐後雙眼通紅的看著我的斷臂，卻絕口不提，「你可算是回來了，讓娘看看，可是瘦了沒有？」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就嘩嘩的流下來了。

狐王不善於表達，卻還是對著我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如如回來了。」不知道如何稱呼他們，我只好尷尬的略過。

可我想多了，狐王、狐後根本就不介意這些。或許，是我低估了一對父母對他們女兒的寵愛。

對不起，我只能在心裡一遍遍的重複著這蒼白而無用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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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後，狐王夫妻將我照顧的很好，姐妹們也漸漸地熟悉，塗山的狐妖們還是那麼的團結互助，奶娘也依舊那麼疼愛我，一切都是那麼和諧美滿。只一樣不好，就是塗山仍處於戰火飄搖之中。

這帶來的結果就是狐王每月只有十來天不用帶兵征戰，就連狐後也頻頻出戰，更甚至紅紅、雅雅也偶爾參與些小型的戰役。

而因為當初我走之後容容也被送出去學習，所以現在塗山的高層就只剩下了我清閑無事。當然，這種無所事事，被別人保護在後的日子也讓我很不適應。

所以，這天，我找到了狐王，向他請求出戰。

「……我，我想出戰！」

狐王本來帶著笑意的臉，幾乎是當即便陰沉下來，「如如，你已經不小了！戰爭不是遊戲，不要胡鬧！」

我分毫不退，手執破軍，看著狐王的眼睛道，「如如當初去極北冰原學藝，為的就是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為的就是能夠為塗山出一份力！如如去學藝，可不是為了躲在人後面的！」

見我這麼說，狐王有些鬆動，「如如，不是爹爹不讓你去，只是……」他猶豫的看向我的左臂，「你……你的……」狐王有些說不下去。

但我明白，狐王不是嫌棄我，恰恰因為他愛我，才不忍說出我的左臂殘疾的事，因為，他怕我難過啊。

念及此，我眉眼帶笑，笑意深入眼底，「別擔心，我慣長右手用刀，區區一左臂，不算什麼！」

狐王還是猶豫，「如如……」

我看不到我的眼睛，但我想，它此刻應該是燁燁生輝的，「我是塗山小小姐，受塗山榮養十餘年，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塗山需要我，我就一定會在！」

「好！爹爹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爹爹，一定要活著！」狐王終究還是答應了我。

我看著他，頭一次，笑彎了眉眼，「是！塗山如如謹遵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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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狐王的應允，我終於有了上戰場的機會。狐後得知消息後大為震怒，可惜我早已參戰，這時候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

狐王派給我的親衛隊三十名隊員皆是女子，興許是抱著將來我嫁給雪魑後方便行走宮中的緣故。但這些女子，大多都是修行過五百年的狐妖了，雖不及雪魑，可在此方世界中，這已經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小姐，如夢在前方偵查到敵情，敵人人數不多，聽了如夢的描述，屬下認為，是一隊妖狼。」正和我說話的，是親衛隊的隊長，如玉。一個修為高深，謹慎忠心的美麗女子。她曾是狐後的貼身侍女之一，也曾在我年幼時與奶娘一同照顧過我的起居。

但塗山規定，親衛隊自歸入到我的麾下後，必須統一取消了原名，以我的名如為姓，為的是讓我藉以更好的約束這些親衛隊成員，也是想讓她們增加對我的認同感。

「好。謹慎些追上去，宰了他們！」一說到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的心情就格外活躍。怕是初入修羅道，修鍊之心不穩罷。

「是。」如玉有些擔憂的看了我一眼，都是因為之前幾次小規模衝突時，我殺著殺著便雙眼通紅，極度興奮。以至於等我冷靜下來，敵人的屍體都沒有一塊完整的，鮮血都浸濕了那片土地，而我也收穫了親衛們的臣服……以及忌憚懼怕。

我看著她的眼神便懂了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再失控了，已經這麼久了，我不會再輕易的被殺意所控制了。」

如玉這才安心，「是，如玉知道了。只是如玉希望，小姐您無時無刻要以自身的安全為重。那……屬下這就去安排。」

「唔，去吧，自己小心一點。」我滿意的笑了笑，看著這個原名為墨玉，我曾叫她玉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