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緒說，江.氏已經易主，現臣服於雲親王。」

話音剛落，棋盤也被長孫茗蘭揮到了地上。

碎成兩塊。

「公主……」漣漪跪下，伏在地上。

長孫茗蘭彎腰拉她起來，「好漣漪，嚇著你了。」

「隨我出宮罷。」長孫茗蘭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寢殿。

鏡中女子微微蹙眉，眉間寫著幾分憂色，燦若星辰的眸子中閃爍著幾許微光。

長孫茗蘭久久不肯踏出一步，只是盯著鏡中的自己，似是要把她仔仔細細看個徹底。她總是想不明白，究竟因何原因，他們會走到如此地步。

漣漪站在長孫茗蘭身後，有些事情，長孫茗蘭看不透，漣漪卻是看的真真的。

對於長孫裕，長孫茗蘭沒欠的，真的沒欠的。

京都之亂，只說長孫裕為她立下汗馬功勞，殊不知與他並肩作戰的長孫茗蘭又為他擋下多少明槍暗箭。

亦是傷痕纍纍。

「公主，雲色暗沉，再不走，恐天降大雨。」看了一眼窗外，烏雲沉沉，風雨欲來。

「我……一個人去吧。漣漪你就留在宮裡即可。」長孫茗蘭想了想道。

「公主不可！」

「不用說了。」

長孫茗蘭轉身正欲離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從殿外衝進來抱住長孫茗蘭，「蘭！下雨！不走！」

痴傻了的燕千訣指著屋外陰沉沉的天空，一邊搖著頭，一邊急切的看著長孫茗蘭。

「放開。」長孫茗蘭皺眉，伸手推了推燕千訣，被他抱的極緊，一時竟推不開。

燕千訣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先前長孫茗蘭和漣漪的對話，他雖不大聽得懂，可他看見漣漪說完以後，長孫茗蘭臉色非常難看的把桌上的東西推到地上。

不知怎的，就是不想讓長孫茗蘭走。

「漣漪，把他拉開。」長孫茗蘭冷著臉吩咐道。

平心而論，漣漪也不想讓自家公主去找長孫裕。他長孫裕是鐵了心要和長孫茗蘭對著幹了，否則怎麼會去拿下東黎最大的心腹大患，江—氏。

哪怕是巴結長孫茗蘭的都知道，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江-氏好過。何況跟長孫茗蘭這麼多年情誼的長孫裕。

「漣漪。」見她沒有動作，長孫茗蘭冷下臉，神色沉沉。

「是。」漣漪上前一下拉住燕千訣，伸手點住他的穴道，「委屈您了，攝政王。」

—

新建的雲親王府，所有的一切均如從前。

長孫茗蘭方才上山，門口就已經有人匆忙迎了上來，陪著笑臉道:「老奴在這裡，已經等候殿下多時了。」

「殿下千歲。」

長孫茗蘭掃了一眼老管事，笑道:「怎的雲親王這還有這番未卜先知的本事？算到本宮今日要來雲親王府？」

「殿下說笑了。」老管事擦了一下額角的細汗，心道:公主身上的氣勢一點也不比自家王爺的差，甚至更甚。光是和她說話，要不是心裡承受能力強一點，估摸都要跪下來了。

「王爺吩咐老奴日日等在門前，只等殿下到府，引著殿下去見王爺。」

「他這是早就料到本宮會來了？」

「主子的心思，做奴才的不敢揣測。」管事低頭道。

聽他如此說話，長孫茗蘭冷笑一聲，語氣倒也沒了之前冷冽:「他倒是會躲懶，架子還挺大。居然讓本宮去見他。」

說罷，也不管老管事要怎麼解釋，徑自朝記憶里的路走去。

之前的王府被長孫裕一把火燒了，如今新建的，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和從前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