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叫我一聲，我醒的有點晚，差點追不上你，你不怪我吧？」陵越一直聽著。陵端離開的時候，他怎麼會不知道。

留與不留，方才他怎敢再逼陵端做不願意做的事。

陵越知道的，陵端只想一個人生活，與過往毫無關係。他不喜歡天墉城，不喜歡方府，不喜歡過往的一切。包括陵越自己……

他本該對他生氣，本該罵這瞎子一頓，讓人離的遠遠的。他本該不管不顧往前走，任由那瞎子摔一次又一次。可是，他還是停下了腳步，思慮之下，已經扶著人。

「還有十天……」路過的鄰居，停下了馬車，帶他們一程。陵端不會拒絕，若平日，他右腳不適也可以自己走，但是陵越看不到。

是的，當初他便答應他，在人看不到的時間裡，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這算私心麼，陵端弄不清自己的心思。

他大可不認，反正陵越已經救了母親，反正，他在陵越眼裡，也從來沒那麼好。他就是很壞，說什麼，做什麼，哪需要什麼承諾束縛，哪需要什麼是非來判。

「在那之前，你不會離開我了，對不對？」陵越心中歡喜，方才陵端不發一言，讓他也不敢說什麼。現在，陵端還記得他們一月之約，就說明，這人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嗯。」

「那就好，不趕我走就好。」所有的機會，都是陵端給他的。這是開始，也是結束。陵越只能歡喜，其他的，何必去想。

「頭狼的事……別，別告訴我娘……」受的不過是一些皮外傷罷了，何須讓母親知曉。頭狼的存在，陵端也不願母親知道，這人世間有這樣的人存在過。

「我知道。」下了馬車，果然聽到了李氏的聲音，牽著自己的手一下子握緊，陵越知道，陵端心裡緊張。

「你們回來了，怎麼樣，在方府還好麼，陵越道長身體好了麼？」李氏心心念念掛著陵端，平日分開，這人一定會和自己說，讓自己有些準備。這一次，去了學堂便三天沒回來。

雖然方家有人過來說因為陵越病了所以在方府幾日，可是李氏對陵端的掛念並不少。

「嗯，他……」

「大娘，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陵端照顧我，讓你擔心了。」陵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陵越便先開口為人解釋。

李氏所說，雖然自己沒有吩咐過，但是這一定是蘭生讓人騙老人家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快進屋吧，別再外面站著，端兒，快扶道長進屋，我給你們弄好吃的。」看著陵端發獃，李氏以為陵端又生陵越的氣，急忙讓陵端帶陵越進屋。

這幾日自己在家，隨意弄點清粥便可以度日，這陵端回來，雖然家裡沒什麼肉，也不能讓孩子受苦，何況，陵越還病著。

「陵端……可以和我講講……這些年發生的事麼？」進了屋，陵端鬆了手，陵越自己摸索著找了位置坐下。他想要知道，這人的過往，他想要知道，一直很想問，卻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