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5

夜晚的來臨總是在猝不及防間，Basement的招牌亮起了暗紅色的燈光，一旁的夜總會和Club也打開了大門，迎賓小姐站在裡面，穿著齊大腿根的制服裙，臉上掛著說不清是什麼意味的笑容。

大多數時候酒吧會一直營業到凌晨兩點，前半夜的客人多半是溜出來的學生或是工作下班的成年人，最後留到凌晨兩點的，則是出來買醉或是失意的客人。

殷也身為老闆，一個星期也就樂隊作秀的那幾天會待在店裡，大部分時候都在外面瞎浪，過一天是一天。

他讓莫之北晚上七點來，現在剛剛六點出頭，酒吧里的人不多，殷也一個人佔了一個卡座，躺在沙發上眯著眼休息，黑色的夾克衫蓋在身上，他不說話的時候，倒真有幾分美男子的味道。

而沒躺多久，一個女人走進了卡座。那是一個極為美艷的女人，栗色的捲髮披在兩側，本就不錯的五官在粉墨的修飾下更加精緻，黑色低領裙襯出她傲人的事業線，成熟女人特有的風韻足以吸引大部分男人的視線。

熟悉的香水味充斥上殷也的鼻尖，他微微睜開眼，確定來人後，就閉上眼睛接著睡。

李芸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邊，穿著黑色高跟鞋的腳毫不留情地踹了一下疑似屍體的殷也。

殷也動也不動，簡直是躺屍的最高典範。

「阿芸，讓我睡會，昨天我就睡了八小時……」

李芸呵呵一聲，「八小時還被不夠你睡？豬投胎的吧？」

「……你的嘴還是那麼毒。」

「怎麼，有意見？」

「不，我喜歡。」

「……」

李芸有些不自然地轉過頭，撲著薄粉的臉上浮上一層不明顯的紅暈，添了幾分少女氣，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好了，起來了。」

被李芸這麼一折磨，殷也也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坐起身來，看了一眼舞台，工作人員已經在搭樂器了，他轉頭問李芸，「幾點了？」

「六點五十了。」

殷也瞭然地算了算，還有十分就七點了，那小子也應該要來了。

「喝酒嗎？我請。」

「別了，明天還要上班，每次和你一喝起來就收不住。」李芸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從身邊LV的包包里拿出一隻口紅和化妝鏡開始補妝，殷也不懂女人的那些東西，看了一會就想著去後台，說不定還能碰上莫之北。

「我先去一下後台，阿芸你等我。」殷也一邊抓著亂糟糟的頭髮，一邊沖李芸拋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媚眼，沒等李芸回答就走出了卡座。

後台進進出出人不少，殷也走進去，特意清了清嗓子，「老闆來視察了！」

沒有人搭理他。

殷也撇了撇嘴，心裡受傷了一秒卻在瞬間修復完成，這種情況又不是一兩天了，殷也越發覺得要不是工資在他手裡，這群小崽子連正眼也不會給他。

「江江~」殷也掐著嗓子，整個人掛在了一個低頭玩手機的俊美男人身上，楚江河被殷也的聲音搞得一陣惡寒，不耐煩地剮了他一眼。

「別用那麼噁心的聲音那麼叫我。」

「表醬紫嘛~」

「……」

「咳咳其實我是有正事來和你說的。」調戲完楚江河，殷也的表情終於正經了一秒，雖然楚江河一點也不相信這個不找邊際的老闆能和他說什麼「正事」。

「真的是正事！等會有個男生會過來，你讓他上台唱幾首，如果感覺不錯，以後你就能少上幾場班了，你上次不是還和我說沒時間回去照顧弟弟嗎？」

楚江河挑了挑眉，「我這是可以退休了？」

殷也笑了笑，「你唱的那麼好我還得多壓榨你幾年呢，那小子還是學生，暑假出來打零工，咱就當了日行一善收了他。」

「……學生？」楚江河皺了皺眉，「學生來酒吧工作？這種事你也同意？」

殷也當然不會說留下莫之北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挺喜歡莫之北的長相和性格，所以他毫無壓力地搬出了曲凡和樊青，「曲凡托青青拉的皮條，這麼多年朋友面子總不能不給吧？而且這孩子唱歌的確有兩手。」

楚江河的嘴角抽了抽，「拉皮條這個詞不是那麼用的……」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等會他來了你多照顧人家一點，他話少，長發，應該會背著那個寶貝琴盒，別認錯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