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9

殷也在後台聽著莫之北唱了一晚上的歌，順帶偷偷抽了兩根煙，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樊青才踉踉蹌蹌地走進來，曲凡扶著他的動作小心翼翼。

「小心點……」

「我，我真的沒醉……嗝……」

曲凡無奈，「這是幾？」

樊青的貓眼蒙上了一層水霧，他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幾根手指，猶豫著回道，「小魚幹？」

殷也「……」

看來是真的醉了。

「他這是……喝了多少？」

「我一直攔著他，可還是呦不過。」

殷也接過晃晃悠悠的樊青，「沒事，酒吧里有小床，讓他在這裡住一宿就好。」

「那就麻煩你了。」

殷也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們聊了些什麼？」

曲凡無奈地嘆道，「樊青拉著我說不想我走，然後就一直喝一直喝，孩子總是要長大的，他也不小了，我總不能護他一輩子吧？」

殷也摸了摸鼻子，他還以為樊青直接把他暗戀曲凡的事給說了出去，看來……還是捨不得啊。

莫之北拿著吉他走進後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曲老師？」

「之北啊！」

曲凡上下打量著莫之北，笑著拍了拍莫之北的肩，「一段時間不見，又長高了。」

「還好。」

「在殷也家住的還習慣嗎？他家也就那張床還算值錢了。」

莫之北轉頭看向殷也，殷也笑著回道，「喂喂，除了那張床我也很值錢的好嗎？」

「那怎麼那麼多年了還沒見有人拐你？」

「滾，老子是無價之寶。」

兩人又聊了幾句，曲凡低頭看了一眼表，已經快要凌晨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樊青……你好好照顧他。」

殷也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好，那……再見了？」

「再見。」

這一次再見，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曲老師是要走了嗎？」

「是啊，他要去山區助教，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殷也解釋到，扶著樊青走向一邊的沙發。

樊青毫無徵兆地哭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說走就走啊……」

「他真的不知道嗎？」

「哥，你說他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

「我喜歡了他那麼久……他說只把我當弟弟……」

樊青的眼淚擋也擋不住，像是不要錢似的往外流，殷也把樊青放在沙發上，把紙巾遞給樊青。

樊青哭地很安靜，一抽一噎的。

「那個時候我，我剛剛和那個死渣男分手，凡哥就出現了，他，他不知道，失戀的人，是最容易依賴上別人的嗎？」

殷也早就聽樊青說了無數遍這個故事，也知道剛剛的醉都是他裝出來麻痹自己的，他揉了揉樊青的腦袋，沒說話。

莫之北拿了一把椅子坐著旁邊，神色莫辨，「樊青……喜歡曲老師？」

殷也的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差點忘了莫之北這小子還在屋裡，那樊青的那些話……

「……你別聽他瞎說……」

「對我就是喜歡凡哥！同性戀怎麼了同性戀就沒有人權了啊！我喜歡凡哥怎麼了？殷也你個傻逼自己不也是，還裝傻！我最討厭了你了！狗男人！」

殷也「……」

樊青哭著罵到，對一旁的殷也拳腳交加，殷也明白了，這是失戀了拿他出氣呢。

樊青身板雖小，但到底是個男人，而且借著酒勁，力氣不是一般的大，殷也被他打的生疼，但到底是什麼也沒說。

莫之北沉默地坐在一旁，看著樊青慢慢地打著打著，動作越來越輕，最後直接一頭栽進殷也的懷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