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李芸塗著口紅的唇揚了揚，「定在十月份。」

殷也平平地嗯了一聲，眼神飄忽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盡，又過了一會，他才像是終於找回了神智，靠在了沙發上。

「這……真的啊？」

李芸眯著眼笑了笑，「還能騙你不成？」

「不是，就……太突然了吧。」殷也心情複雜，「新郎是誰啊？我怎麼都沒聽你說起過。」

「他叫鄭正，你見過的。幾年前有人來砸我的店，你幫我把他們打了回去，還受了傷。我帶你去了旁邊的小診所包紮，那個診所就是他開的。」

李芸說的很慢，似乎是在給殷也回憶的時間，而殷也也確實有了點印象，那個時候李芸剛剛開了自己服裝店，一些大老闆還糾纏著李芸，但全被李芸拒絕了。有的還好，也就那麼算了。但有些過分的竟然僱人去砸李芸的店，殷也怎麼看的下去，當然是擼起袖子一陣毆，最後雙方也是都掛了彩，那些人沒撈到一點便宜，只能憤憤離去。

關於李芸說的小診所殷也的映像已經很模糊了，他只記得當時傷的挺重，還又餓又疼，就沒有更多了。

莫之北聽到這話，皺了皺眉，「受了傷……嚴重沒？」

這話把殷也從回憶里拉出來了，他嘆了一聲，往莫之北那靠了靠，「嚴重，可嚴重了，到現在還疼著。」

李芸翻了個白眼，「殷也你可正常點吧。」

「我可正常了，這不是還沒緩過來嗎。」殷也嘶了一聲，「那還得恭喜你啊！是不是還有三個月我就能喝上喜酒了？」

「對，可以把吧里的人都帶上。」李芸爽快地說，「別忘了份子錢就行。」

「成成成，一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包。」殷也揶揄似的笑了，「那我什麼時候能和妹夫見見面？」

「……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過段時間我叫上他，大家一起吃個飯，行吧？」

「你定，沒問題。」

李芸今天似乎有事，說完這些就匆匆離開了，而沉默了許久的莫之北這才找到機會開口。

「哥，你和她……」

「哦，你說李芸啊，她是我妹妹，認得。」殷也笑了笑，「認識很多年了，你們之前是不是沒見過面啊？」

莫之北搖了搖頭。

「也對，她挺少來我這邊，也就有事的時候才會想起我這個哥了。」殷也笑著說，「沒想到現在，都要結婚了。」

他的語氣里沒多少失落又或者不平，更多的是感嘆和悵然，還有開心，這個認知竟然讓莫之北鬆了一口氣。

他可是沒忘殷也之前提的，「對女人也有興趣」。

「你說我什麼時候能結婚啊。」殷也像是不經意地提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這句話讓莫之北的心跳硬生生慢了一拍。

只是還沒等他回答什麼，殷也就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算了，我還是算了，我還是……單一輩子比較好。」

莫之北心頭一跳，「為什麼？」

「一個人，瀟灑，自在嘍，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莫之北的眼神閃了閃，他似乎有著數不清的話想要說，想要回答，可到了嘴邊，那些話又突然消失了個一幹二凈，到了最後，還是歸為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