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sement一般都會營業到凌晨四五點，但自從莫之北來了，殷也就再也沒有那麼晚離開過，這次也一樣，時針剛剛走過了九點，殷也就拉著莫之北走出了酒吧，迎面吹來的暖風撲散了兩人身上的酒氣。

「帶你去一個地方。」殷也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轉頭對莫之北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莫之北點了點頭。

「你怎麼都不問是怎麼地方啊？」

「那什麼地方？」

「保密哈哈哈。」

莫之北幾乎料到了殷也的回答，他無奈地笑了笑，昏黃的路燈下，竟然透著幾分縱容的味道。

殷也沒有注意到，但他如果看到了，就該發現此時莫之北眼中的情感究竟有多少的濃厚了。

沒多久，兩人就來到了殷也口中「保密」的地方，停好了車，殷也就拉著杵在門口發獃的莫之北走了進去。

「這……」

莫之北有些跟不上殷也的腳步，他看著四周牆上肆無忌憚的塗鴉，心裡有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新奇感。

那是一個不大的巷子，殷也拐了進去，只能勉強容下兩人的路口讓莫之北不得不緊貼著殷也，並肩而行。

「不知道他睡沒睡。」

殷也邊自言自語到，邊停在了一扇鐵門前，然後一腳踹了下去。

「小白，在的話吱一聲。」

沒有任何動靜。

「這是哪裡？」莫之北終於問出了他想了一路的問題。

「這裡啊，」殷也思考了一會，「應該是……」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吱」聲打斷了殷也的話，兩人齊齊看過去，一個蒼白的男人佔據著鐵門拉開的縫隙，面無表情地看著殷也。

「進來吧。」

殷也立刻揚起了一個沒心沒肺地笑容，拉開門就大步走了進去，而莫之北依然站在原地，直到殷也的的笑聲傳來，他才像是回了神，緩緩走了進去。

「小白，你還是那麼白啊哈哈哈。」

「沒事的話你可以先滾了嗎？」

「別別別，有正事呢！」

「呵呵。」

殷也指了指還沒走過來的莫之北，「幫我個忙，給他打個耳洞。」

白溫瞥了莫之北一眼，眼中劃過了一絲新奇。

「呦，你這頭髮賣不賣？」

還在觀賞高台上大大小小骷顱頭的莫之北轉過頭，先是打量了白溫一遍，然後搖了搖頭，依然保持著沉默。

白溫有些可惜地挑了挑眉，「你哪裡找來的情人，那麼高冷，能有情趣嗎？」

殷也嘴角一抽，「人家才成年。」

「不得了啊殷也，終於對小朋友下手了是不是？」

白溫冷嘲熱諷的語氣讓殷也恨不得踹他一腳，「老子的意思是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呵呵。」

白溫坐回了椅子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工具堆成一團，他把腳大大方方地翹在了桌子上，然後打了一個哈欠。

「好了，讓你的小朋友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莫之北也知道殷也是想帶他打耳洞，想起那對耳釘，莫之北的眼神就軟了下去，也就走過去坐在了白溫旁邊。

「打一對吧。」白溫看了莫之北的耳朵一眼，便低頭翻找工具。

近距離的觀看，讓莫之北注意到了男人的皮膚不是一般的蒼白，簡直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粉，白的瘮人，這也顯得他的黑眼圈更為濃重，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味道。

「上面一點還是下面一點？」

莫之北的心一動，「殷也的耳洞也是你給他打的嗎？」

白溫挑了挑眉，「算是，他的紋身也是我設計的。」

「他還有紋身？」莫之北皺眉。

「你不知道？也對。」白溫曖昧地笑了笑，「紋在後腰，那個位置看不到也正常。」

莫之北突然有些不舒服，他不動聲色地又打量了白溫一遍，如果忽略這個男人蒼白的皮膚，也算得上帥氣，應該說，是一種頹廢的帥氣。

那他和殷也的關係……莫之北咬了咬下唇，像是想要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白溫的眼中劃過一絲趣味，「那你是想打一個和殷也位置差不多的耳洞是吧？」

「……嗯。」

「放鬆一點，不疼的。」

殷也在這個店裡轉了一圈，把能擺弄的玩意都玩了一遍，然後才又慢悠悠地轉回了莫之北那邊，而白溫已經在給莫之北消毒了，銀制耳釘在燈光下閃著好看的亮光，殷也滿意地打量了一下，然後揉了一把莫之北的頭髮。

「怎麼樣，疼嗎？」

莫之北乖乖地搖了搖頭，「不疼。」

殷也嘶了一聲，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旁邊，「為什麼就我一人覺得疼的要死？」

白溫用鼻子出了一聲氣，「那是你體質敏感，我就沒見過打個耳洞就疼的要死要活的人。」

殷也尷尬地咳了一聲，試圖挽回形象，「不是，我後來不還是克服了恐懼，找你紋身了嘛。」

「是啊是啊，邊哭邊咬破我被子的人也好意思說克服這倆字。」

「……」

殷也都沒臉看莫之北此時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