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什麼時候能好了？」莫之北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耳垂，連忙被殷也給制止了。

「祖宗別碰，打完耳洞很容易發炎的，他給你的那個軟膏拿了沒？」

莫之北喔了一聲，把手垂了下去，「拿了。」

殷也解釋，「那個軟膏每天塗兩次，就早晚各一次吧，耳朵千萬不能碰水，也別碰其它的，過個兩個星期才能把這個摘下來，記住了嗎？」

「好。」莫之北點了點頭，「但是不能碰水的話……」

他要怎麼洗頭洗澡？

殷也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他摸著下巴看了莫之北一會，然後嘆了一聲，懶懶地把手搭在了對方肩上。

「行吧，這幾天我幫你洗澡。」

這幾天我幫你洗澡。

幾天我幫你洗澡。

天我幫你洗澡。

我幫你洗澡。

幫你洗澡。

你洗澡。

洗澡。

澡。

莫之北的大腦當機了一瞬，「什麼？」

「畢竟也是我拉你來打耳洞的，當然是要負責到底啊。」殷也一本正經地說，「你說是不是？」

「……是吧……」

可是洗澡的話，這就代表他要脫衣服，殷也幫他洗澡的話，代表著殷也會看到他沒穿衣服的樣子……

明明是兩個男人，之前和大哥一起泡溫泉的時候也都覺得很正常，可是一想到殷也，莫之北就一陣臊得慌。

「哥，還是算了吧，今天我就不洗了。」

殷也挑了挑眉，「你別是害羞了吧？」

莫之北沒說話。

「哈哈哈哈小莫，你的臉皮是紙糊的嗎？」

「是啊是啊，比不得你那城牆做的臉皮。」莫之北難得地嘲諷回去，夜色很好地掩住了他已經紅到脖子根的臉。

「小莫你皮癢了啊？連哥都敢調侃了！」殷也壓低了聲音，誇張地說，「來，家法伺候！」

莫之北一怔，「什麼時候有家法的……」

最後一個字剛說完，殷也就快准狠地伸出了手，毫無章法地在莫之北的腰上亂摸一通，莫之北楞在那裡，一動不動。

「哥，你幹什麼？」

這回換殷也楞了，「你咋什麼反應也沒有？」

「……我應該有什麼反應？」

「癢啊，然後大笑之類的。」殷也的聲音越說越低，「你這體質也太神奇了吧？我就沒見過被撓癢癢的人可以那麼淡定的。」

太不得勁了！明明之前他拿這招管理員工的時候都特別好用！連總是冷著一張臉的楚江河都能笑到求饒，怎麼對這小子就是不管用？

莫之北把好奇地目光移到了殷也的腰上。

「是這樣嗎？」

「我擦我擦你要幹什麼哈哈哈哈哈哈我擦你給老子停下哈哈哈哈。」

還在鬱悶的殷也被莫之北打了一個措不及防，回過神來時腰上已經多了一雙不屬於他的手，然後……

原本靜謐的夜空，被殷也毫無形象可言的笑聲打了個支離破散。

不，那已經不能用笑聲來形容了，說是嚎叫也許更為確切。

殷也使勁地往旁邊躲，但四周除了牆就是馬路，他的半個身體都被按在了牆上，但依然扭得像個麻花，可見求生欲是多麼的強烈。

莫之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哥，還敢說我的臉皮薄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的臉皮本來就薄哈哈哈哈。」殷也硬著嘴回答。

莫之北眯了眯眼睛，「再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

說完，他把手往後移了移，後腰應該也很敏感吧。

殷也邊笑邊嚎「你有本事，咱倆正面剛！」

「是你先偷襲我的。」莫之北有理有據。

殷也已經笑不出來了，只能喘著氣，「你，你的臉皮最厚，宇宙無敵天下第一厚！莫大臉！行了吧？哈，哈，你，你給老子鬆手。」

莫之北只能不情不願地鬆了力道，「不行，莫大臉好難聽。」

殷也就差給他跪了，「那莫大爺，我叫你大爺行了吧？」

「兄弟，你倆調情能別在我家門口嗎？」

白溫重重地摔開了門，慘白的臉上就差沒寫著「怨氣」這兩字了。

殷也邊喘邊懟，「操，你管這個叫調情？你給我調一個試試？」

這話說的有些歧義，莫之北第一反應是把殷也往自己這邊帶了一點，白溫用一種無法描述的眼神掃了殷也和莫之北一遍，然後又重重地關上了門，完美地詮釋了來自單身狗的怨念。

殷也和莫之北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發出了笑聲。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現在腿都是軟的。」

莫之北也難得地笑了，「那我背你。」

「真的啊？」

「嗯，我騙過你嗎？」

殷也看著已經蹲下的莫之北，嘆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趴了上去。

腿軟不是殷也故意誇大的，他現在是真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全給笑沒了。還好莫之北這小子有良心，不然他能不能順利回家都成了問題。

「你這套玩的挺溜啊，先給一棒子再給一顆糖是不是？」

莫之北抱著殷也的腿，然後穩穩地站了起來，「是你先動手。」

殷也扶著莫之北的肩，有些晃悠，「是是是，我自作自受，挖了坑給自己跳。」

「你可以環住我的脖子，更穩一些。」

「那多娘啊，小姑娘才這樣。」

莫之北一時語塞。

殷也卻立馬環住了莫之北的脖子，「但小姑娘是小姑娘，和老子沒屁關係。」

「……」

果然論臉皮，他還是比殷也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