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要緊嗎？」殷也猶豫了一會，問。

季楠風輕鬆一笑，「沒事，我爸在那裡躺了五年了，早一點去晚一點去，沒有什麼差別。」

「抱歉。」殷也踩油門的動作一頓，手心冒出了一絲汗，「我不知道……」

「沒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季楠風應該是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你家沒有搬吧？」

「啊，沒有。」殷也一怔一怔地回答。

季楠風沉默著思考了一會，然後報出了一串地址，「是這個地方吧？」

「我擦，班代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去過啊。」季楠風輕笑了一聲。

殷也懵了，他怎麼完全不知道季楠風來過他家這件事？是他失憶了？

「高二的時候，因為出了那件事，你快一個星期沒來上學，老師就讓我過來看看。」季楠風不急不緩地解釋，「然後我就去了，剛剛走到你們家那幢樓的時候，我就看見你坐在門口喂狗，笑 地挺開心。」

殷也尷尬一笑，記憶慢慢浮現了出來，「那是小區里的流浪狗。」

「是啊，我當時站在那裡，看你笑的沒心沒肺的樣子，就覺得自己這一趟來的挺沒必要的。」季楠風瞥了一眼心虛的殷也，「反正某人也已經自我療傷的差不多了。」

「班代，季班代，我真的錯了！」殷也痛心疾首地說，「我就應該在床上一病不起，生活不能自理，等著您來救我，才能不浪費你這一趟車費錢。」

季楠風從善如流，「算了，反正車費也是學校報銷的。」

殷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季楠風也笑了。

「上次沒能好好招待班代，這次就吃個飯再走吧。」殷也把車停好，「別拒絕啊，不然我也太過意不去了。」

「我沒有要拒絕。」季楠風幫他拎起了水果袋，勾起了一個不知什麼意味的笑容，「但如果你要一直叫我班代，我才會拒絕。」

殷也一怔，「啊，你不說我還沒反應過來呢，楠風，走吧。」

上次出去的時候季楠風就讓殷也不要再叫他班代，殷也也答應了，只是這次見面過於突然，讓殷也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又叫了一路對方班代。

果然習慣是很難改掉的。

樓梯間很窄，殷也在前面走了三層樓，然後拿出鑰匙準備開門，但還沒等轉起鑰匙，鐵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一個精神奕奕的老人站在那裡，抬起眼皮瞥了殷也一眼。

「我坐在裡頭就聽見你說話的聲音了。」

殷也無奈地抓了抓頭髮，「爸，咱能不能別開頭就這麼一句損我啊，今天有客人呢。」

「客人？男朋友？」殷爸拿鼻子出了一聲氣，然後往外探了探頭，一下子就和提著水果的季楠風撞上了視線。

季楠風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對殷爸點了點頭。

「叔叔您好，我是季楠風。」

殷爸沒有搭腔。

他又上上下下地掃了季楠風一遍，先是在探究著什麼，等到殷也都忍不住出聲打破局面的時候，殷爸才收回了視線。

「爸，咱先進去吧，你讓客人堵在大門口多不好啊。」

「我又沒不讓你們進來。」

甩下這句話，殷爸就背著手往裡屋走，殷也語塞了一會，只能對季楠風無奈地眨了眨眼。

「我爸脾氣怪，你別介啊。」

「沒事，」季楠風憋著笑，「你爸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