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酒後亂性一下好嗎
小說: 當祭司變成凡人後[古穿今] 作者:疏安 字數:4276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1:09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譚簡低垂著腦袋,若不是胸前微弱的起伏任誰都會覺得他涼的不能再涼。
時景軒把注意力放到那女人身上,他不帶絲毫驚訝,眼前的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包括月諸不省人事。
湯文昀後背冒冷汗,強壓鎮定,他看不清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周身的黑影迅速擴大至整個房子,伸手不見五指,耳畔傳來某種生物的嘶吼聲,「知明,知明……你在哪裡?」
黑暗中一隻溫熱的手搭在他的手碗上,「你看不見?」
在時景軒看來,黑霧只在中年女人身邊蔓延,而湯文昀正對著空氣擔驚受怕。
湯文昀尋著這隻手迅速站到時景軒身後,雙手毫不猶豫的摟住他的腰部,微微發抖,身體冰涼。隔著衣料的肌肉勁廋有力,其中能爆發出的能量他不敢細想。
安心。
在粘稠的黑霧中這是湯文昀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若不是情況不對,時景軒都會誤認為他這是在勾引自己。
心口迦南香扇墜微微發熱,和體內某種能量連為一體,眼前霧靄漸漸淡去,湯文昀如同隔著一層磨砂玻璃在看世界,什麼都是灰濛蒙的,只有時景軒像個指路明燈似的站在那,被自己抱著。
湯文昀臉色一紅,趕緊鬆手。「不好意思……我剛剛什麼都看不見,讓你見笑了。」
時景軒拍拍他的手背。
中年女人緩步走來,時景軒彎腰拿起月諸一直放在身上的鏡子,這鏡子刺骨的涼,湯文昀就算沒有用手觸碰,都能感受到上面的森森寒氣,比時景軒吐血時的玉佩還要寒冷幾分。
鏡子的做工極為細緻,但上面的雕花卻不像尋常圖吉利的物什,三隻纏繞在一起的毒蛇,亮著毒牙栩栩如生,手握銅鏡,就好像下一秒就會被它一口咬上脈搏。
湯文昀看到蛇的身軀在微微移動。
湯文昀寒毛直:「知明,蛇在動,你看到了嗎?」
時景軒點點頭,她往中年女人的方向走,蛇動得越來越歡快,頭皮發麻的景象讓湯文昀恨不得一菜刀下去把它們都給燉了。
中年女人就是他們在巷子中教訓的那個,拐賣人口,截肢挖眼,能想到的惡事都被她給做盡了,湯文昀看她現在神智全無,雙眼沒有聚焦,直直的盯著前方,滿是皺紋的臉上絲毫不見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慈祥豁達。
中年女人嘶啞道:「鏡子,鏡子,鏡子……」
湯文昀幹脆:「不給,你來搶啊。」
中年女人:「……」
時景軒揚起嘴角:「你說,我如果把鏡子給捏碎了,會是什麼後果。」
如同牽線木偶般的中年女人雙眸突起,背後的黑氣一下子沸騰起來,喉嚨發出陣陣野獸般的低吼。
湯文昀只要靠近這黑氣就會全身凍僵,有了迦南香他便不再懼怕,剛要走上前就被時景軒拉住,「站到後面去。」說著他就把那把銅鏡放到他手上。
湯文昀接過,就見時景軒不知從哪掏出一把瑩白長劍,寒光颯颯,劍氣攝人,凡是劍刃接觸到的地方黑氣如斷髮般四散而開,幹凈利落的如同他們擁有實體。
時景軒低沉緩慢道:「這女人的怨氣為乞丐血淚而換,再加以銅鏡吸食人陽氣補充,方可騙過地府遊魂,不至於早早喝湯,評過錯,入輪迴。」
時景軒解釋給湯文昀聽,湯文昀手捧銅鏡,本該有的寒涼之氣,被某種力量隔絕體外,任他如何尋找空缺,都無濟於事,湯文昀不明所以,拿起鏡子照照自己的臉,模糊的鏡面上他的樣貌被無限扭曲,最後卻出現了一副異常清晰的畫面,冷清的屋子,昏迷不醒的時景軒,沾滿血跡的三尺青鋒,海棠花落,古琴弦斷。
撲面而來的絕望瞬間籠罩住湯文昀,鏡子落地,畫面驟然消失。
時景軒轉動手腕劃出一個劍花,黑氣驟然分崩離析,中年女人如同死人一樣的臉上終於露出惶恐,轉瞬間眼角劃過陰狠,熟悉的房間變成骯髒的水泥地,中年女人的身影消失,替代的卻是各有殘疾幼童。
湯文昀趕緊撿起鏡子,他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百無一用是書生,給他把刀在手上,都不知道該怎麼用。
時景軒第一時間護在前面,口中默念咒語,湯文昀腳下出現一個淡青色的圓圈,低喝:「站著別動。」說完他朝那些孩子砍去。
湯文昀:「知明!」
時景軒不理會他的叫喊,刀刃直刷刷的砍掉一個小女孩的頭顱,迎接他的不是一片赤紅,腥臭的黑血濺了他滿身。
「啊——」孩童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暖白色的唐裝髒了,時景軒眼中厭惡,孩童的慘叫恍若惘聞,肉塊倒地,屍體空曠的眼眶中噴涌黑血,時景軒如同切菜般毫不手軟,滿地殘肢內臟。
竟也分不清誰才是真正作惡的人。
眼前揮刀之人滿身殺氣,全然不是湯文昀所認識的溫柔男人,他害怕了,在時景軒解決掉所有人後朝他走來時,時景軒往後退了一步,鞋底踩上光圈的邊緣。
水泥地盡數被染黑,只有湯文昀站著的那塊地是幹凈的。
時景軒一抖劍身,那劍又恢復了纖塵不染的模樣。
時景軒嘆了口氣,他身上的味道著實不好聞,苦笑道;「眼前一切皆是幻象,我回去洗幹凈就沒事了。」說完他朝湯文昀伸出一隻手。
湯文昀猶豫片刻,堅定的握住。
時景軒手指微微用力,安慰:「沒事了,我在這裡。」
湯文昀笑著應下,在宛如屠宰場的幻境里,他的笑容明亮如曜日。
離開幻境,中年女人以氣息不勻,時景軒絲毫不畏懼她,長劍刺穿胸膛,笨重的軀體轟然倒地,湯文昀是倒吸涼氣:「知明你這算違法了!!」
時景軒一笑:「你會去舉報我嗎?」
湯文昀才不會去。
時景軒道:「她死不了。」
湯文昀一顆心放了下來。
中年女人在地上苟延殘喘,時景軒問:「鏡子是誰給你的?」
中年女人搖頭說她不知道,鏡子就是突然出現在她家,給她鏡子的人還很細心的寫了張說明壓在下面。
時景軒看他神情不做偽,繼續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時景軒聲音不大,就像敲擊那玻璃杯,能直接傳到人心裡,叫人不敢有所欺瞞。
中年女人懼怕,淚聲俱下:「我兒子,我想要我兒子當大官,掙大錢,他自己不爭氣啊!哪個做家長的不想讓孩子出人頭地,還等著他娶媳婦呢。」
時景軒冷笑,手指微動,一根看不見的絲線纏繞住她的頭髮,被迫讓她抬起頭,看到客廳里被敲斷骨頭的譚簡,中年女人徹底暈過去,胸口的傷口涓涓流淌黑血,等血流幹凈了,傷口奇蹟般的痊癒看不見一點傷痕。
把滿足自己私慾的行為說的冠冕堂皇。
時景軒拿出一個小瓷瓶,強迫他們吸入這不知名的物質,叫來棠,把這兩人全部丟到公安局門口。
時景軒解釋:「今天的事情他們不會有任何記憶,你且放心好了。」
湯文昀鬆了口氣,把月諸扶到沙發上坐,而那面銅鏡湯文昀默默收起來,他不知道裡面出現的景象代表什麼,但本能的覺得這玩意以後有大用處。
時景軒看到他收起來,也沒說。
客廳里一片狼藉,光是地上的黑血就讓人忌諱,時景軒的衣服看不出一點原色,嫌棄道:「我先去沐浴,髒東西你先放著,我來收拾。」
湯文昀給他準備好換洗的唐裝。
月諸在沙發上很快就醒了,沒有隨身攜帶的銅鏡,她的氣色恢復得很快,第一反應就是被時景軒敲斷每一根骨頭的譚簡,蹣跚站起四處張望,湯文昀給他倒了杯熱水,解釋緣由。
月諸的視線落在地上髒兮兮的爛桃子上,落寞:「給你們添麻煩了。」說著跪在地上拿餐巾紙一點一點的把桃肉擦幹凈,湯文昀內心複雜。
湯文昀道:「鏡子在剛剛的混亂中被毀掉了。」
月諸點點頭。
桃子的水分很多,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只是現在成了這副應該進垃圾桶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惋惜。
湯文昀道:「你之後準備怎麼辦?」
月諸慘笑:「回山裡吧,認識你們真的很高興。」
湯文昀道:「有空過來玩。」
月諸表情不可描述,每住一晚上,她就要把自己畢生所學的讚美之詞全部放在了時景軒身上。
時間一長,月諸真他/媽擔心自己會愛上時景軒。
等時景軒洗完澡後,客廳已經被月諸打掃的幹幹凈凈,他道了句謝後,按時按點回房睡覺,湯文昀看看時間不早了也準備去休息,月諸則直接提出自己準備馬上離開,湯文昀勸了幾句後便隨她去了。
月諸臨走前說:「山上的果子很多,等成熟了我給你們帶幾籮筐來。」
湯文昀就等著他這句話。
之前拿來的石榴已經被時景軒拿去釀酒,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開蓋品嚐,湯文昀默默在心裡又吹了一波時景軒。
躺在床上,湯文昀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從他換洗下來的外套口袋裡拿出時景軒給他的香囊,上面綉著流雲的圖案,和他的髮帶是同一款式,低調卻不簡陋,再配合上他的氣質很顯莊重沉穩。
湯文昀心道這也許就是情侶款吧。
香囊也可以作為定情信物。
湯文昀傻笑著把香囊湊在鼻子前聞,要是時景軒表現出任何一點想日自己的想法,他肯定第一時間抱著枕頭千里送菊花。
香囊味道清冽,余香甘甜,湯文昀一想到知明身上的味道和自己一樣時就忍不住的臉紅,把整個腦袋都埋在被子里,一邊唾棄自己思想臟污,一邊又在暗搓搓的希望那位謫仙似的人能拋給自己一根橄欖枝。
就算當個炮/友也值得。
如此想著湯文昀越發睡不著覺,眼看就要到凌晨,他平日里這個時候睡得像只死豬,現在精神的能下樓繞著院子跑十圈。
越睡不著,越焦躁,越容易亂想,月諸識人不清,被人拋棄,好不容易從大山深處帶來的神奇桃子被一腳踩爛,鼓足勇氣坦白身份也被嘲笑神經病,
要是哪天時景軒也對他露出厭惡,不耐煩的表情,湯文昀會瘋吧,更何況以這位大佬的風格,估計不會破口大罵,而是把冷暴力貫徹到底。
清香盈鼻,湯文昀在床上翻來覆去,他從明早吃什麼一直想到的時景軒和他說分手的一百種種形式。
雪櫃里有酒,湯文昀不善於喝酒,卻唯獨喜歡酒後暈乎乎的感覺,喝酒可助眠,麻利的下床奔向廚房,一瓶啤酒兩三下就下去了半瓶,他一個人在廚房沒開燈,夜深人靜腦子終於開始不清楚了。
香囊被他緊緊握在手上。
「知明……」
時景軒聽到樓下有聲音,上一秒還安穩入睡,下一秒眼睛全然不見惺忪,考慮到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不得不警惕在下樓查看。
燈是關的,只能聽到悉悉簌簌的聲音,沒有發現闖入者,時景軒更加警惕,就在邁下最後一層台階腦內神經綳到極致時,聽到了一聲:
「嗝——」
時景軒:「……」
打開燈,湯文昀接受不了亮度密集眼睛,雙眸水光,迷糊混沌看到了時景軒的身影,驚呼:「還真出現了???」
時景軒蹙眉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湯文昀打了個酒嗝:「睡不著……來喝點酒。」
這夢還挺逼真……
時景軒嘆氣:「晚上喝酒對身體不好。」說完他注意到湯文昀手中的香囊。
湯文昀撇撇嘴:「難道要喝茶麼……你又不泡給我喝。」
時景軒表情頓了下,想要把他手上的香囊拿出來。
湯文昀堅決不放手。
時景軒無法:「這東西是給你白日提神醒腦用,你晚上拿著是和自己過不去?」
湯文昀委屈,他還沒有醉到分不清現實,轉念又在心裡琢磨,時景軒晚上都會呆在房間里,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下來還坐在這裡陪自己聊天,除了自己喝醉了做夢還能是什麼。
湯文昀心道那夢境還不由著自己說的算,便好死不死的用相當神秘的聲音在時景軒耳邊。
時景軒以為他要和自己講什麼大事,便聚精會神
湯文昀勾引道:「知明,你也來點酒,我們一起酒後亂性好不好?」
氣息吐在時景軒的耳畔,撩人心醉,他面頰微紅,雙手顫抖,眼中掙扎,雙唇張了又合上,最後吐出兩個字:「荒唐!」說罷直接點上湯文昀的穴位,徹底陷入黑甜。
「荒唐——」時景軒重複一遍。
……………………
湯文昀道:「所以說為什麼我上桿子找日你都不滿足我?」
時景軒指著他,語氣顫抖:「荒唐!」
湯文昀自覺去暖床,最後躺在床上下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