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員不耐:"記者證再給我看一下，不然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湯文昀表情凝固，口袋裡的手捏住便簽本的一角。

時景軒見他不妙，把吃瓜月諸推到飼養員面前，淡淡：「她要找你。」

月諸：「？？？」

湯文昀配合默契，往後退一步。

月諸撇嘴，撩下頭髮，懷裡的白狐狸更加襯托她雲容月貌，低語：「你的狐狸跑出來了，我們在公告牌上看了狐狸園裡沒有它，還請大叔帶走。」

飼養員放下髒兮兮的塑料桶，試探：「小白？」

白狐狸「唔」了一聲。

飼養員趕緊把他抱過來，連忙對月諸表示了感謝，臉上的戒備少了點。

飼養員的胸前牌子上寫「遊興」，月諸走到飼養員面前，絲毫不嫌棄飼料桶里發出的異味，「我們是記者，在春節期間想來了解一下這家動物園的一些情況，大叔能騰出一點時間嗎？」

雖然和他們在一起，月諸的魅惑能力大幅下降，但對個體而言也十分厲害，遊興立刻向著了魔，雙眼直直的盯著月諸的眼睛，手指微微顫抖握拳，喉結上下浮動，蠟黃消瘦的臉化平淡為慾望，「正妹你說什麼時候都行，我都有空。」

白狐狸被著操作看呆，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神仙。

湯文昀很理解工作不易，他也不希望無關者平白丟飯碗，「你幾點下班？這是我手機號，到時候你聯繫我。」

遊興越過湯文昀，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縮手縮腳道：「正妹，你把手機號告訴我，下班了我們好好採訪採訪。」最後的四個字說的又慢又緩，從喉嚨里淌出來。

月諸嫵媚一笑，「行，大叔待會兒見。」說完三個人轉身就走，湯文昀沒想到月諸的能力如此好用。

遊興小跑兩步，「正妹，你叫什麼名字。」

月諸回眸，神秘的笑笑，沒有回答。

遊興在原地看了愣神，月諸苗條的身材被藏在寬鬆的大衣下，不能想像那軀體的曼妙多姿，遊興吸了口口水，眼中恢復清明，毫不猶豫的抽了自己兩巴掌，「啪！啪！」

「混賬！下流！」遊興一跺腳，唾棄自己。

他們先出了動物園後找了發地方吃中飯，動物園旁邊有個捷運站，附近有商場，湯文昀走到一家火鍋店，三個人點了個鴛鴦，他是無辣不歡，又吃不了辣，嚼著羊肉卷直嘟嘴。

時景軒只吃清湯，月諸沒有狗膽把筷子伸向時景軒的那一半裡面去。

湯文昀往嘴裡塞了一個牛肉丸，很有嚼頭，含糊：「打個電話問下棠怎麼樣了。」

時景軒把杯水推到他面前：「沒事。」

湯文昀說謝謝：「會不會被先奸後殺不知道。」

時景軒夾了片凍豆腐：「應該不會，賺錢的話可以拍視頻到網站上，圖快有買家。」

湯文昀夾了一筷子麻辣的羊肉卷放到時景軒勺子上，「男孩子要的人應該不多，變態吧。」

時景軒沉吟：「權貴之間流行過玩男孩，現在也差不多。」畢竟玩的都不是孩子本身，而是一般人玩不了。

湯文昀道：「之前咱們遇到的乞丐的那件事也奇怪，小孩子怎麼賣錢都比弄殘了好。」

時景軒不置可否。

月諸大罵：「你們兩個老畜生能不能閉嘴，走在路上一個比一個正直，腦袋裡全是黃色廢料。」

湯文昀涼涼：「我們只是說說，你還身體力行了。」

月諸氣的想把火鍋倒他頭上。

在晚上快九點鐘的時候月諸接到了遊興的電話，三個人直接去了動物園的後門，在門邊上看到了一個沒人的垃圾車，車後面堆著已經腐爛生蛆的飼料，味道和遊興手裡拎著的飼料桶一樣。

湯文昀打開手電筒筒上前查看，裡面是已經腐爛的肉類，在塑料袋上有動物園的標誌，而就垃圾車的空餘程度看，飼料是剛剛不久前倒進去的。

時景軒道：「飼料撿漏惡劣，但並無不妥。」

湯文昀嫌棄的拿手帕捂住鼻子，「我覺得問題大了去了，貪污，管理不當，動物保護者看了會把園長活活燒死。」

月諸朝不遠處的遊興揮手，遊興嘴裡念叨：「冷靜，冷靜，冷靜……」一抬頭，滿臉糾結皆化作迷戀。

遊興歉意道：「下班太晚，下班太晚，不好意思啊，讓你等那麼久。」

月諸一笑，溫聲：「大過年的還要上班，真辛苦，我們去一個暖和的地方好好聊。」

遊興滿懷期待的被湯文昀帶到了羊蠍子店，對著骨頭安慰自己晚上伙食不錯。

月諸支著腦袋看他吃，慈祥道：「慢慢吃，不急。」

遊興聽這聲音差點噎住。

時景軒啃骨頭的樣子也很文雅，時不時就拿餐巾紙擦一下嘴角的肉汁，絲毫沒有狼狽之態。

吃飽之後遊興喝了杯大麥茶，從隨行的包里拿出變小很多的白狐狸，「他喜歡你們，我當初也是無意間撿到小崽子，既然有緣，就給你們了。」

月諸接過狐狸，放在腿上。

湯文昀放下擦擦嘴：「垃圾車上里的飼料是你倒的？」

遊興一怔，說是的。

湯文昀看了眼白狐狸：「狐狸園裡的飼料全部都是你自掏腰包？」

遊興氣憤，桌子一拍：「你看看那些飼料都是什麼玩意！都長綠毛了！狐狸有靈性，他們也敢糊弄。」

白狐狸咬住自己的尾巴不松嘴，微微顫抖。

時景軒開口：「整個動物園，只有你在喂。」

遊興說是的，他太喜歡毛茸茸的小生靈，當初也是因為喜歡動物才來動物園工作，卻沒想到……

時景軒道：「據我所知，其他園區的動物也未出現明顯的身體不適。」

遊興嘆了口氣，燈光下他顯露蒼老，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同事也說他多此一舉，爛肉泔水餵了動物也沒事，自掏腰包買飼料沒事找事，但……

湯文昀接過話：「但你不忍心。」

遊興重重點頭。

湯文昀問他動物狂躁的事情，遊興也一概不知，之說上面人對此視而不見，似乎樂見其成。

分別之後，湯文昀和時景軒說：「我們明天還要過來一趟。」

手機響了，棠發來簡訊，是一張馬戲團的宣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