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昀：「？？被造假？」

老大爺說沒錯，他剛看到就認出來了，偏偏喜歡的人還不少，銷量頗為可觀。

湯文昀看了看時景軒，掛上電話後說：「一起去看看？」

時景軒睏倦，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年紀輕輕就像個老年人。「那就去看看。」

湯文昀按住他：「我去就行了，不會讓你虧錢，放心好了。」

湯文昀出門時景軒還真不放心，換身衣裳就一起出了門。

湯文昀自然而然踩在小路上往車站方向走，時景軒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眼神落在一輛嶄新的轎車上，嶄新鋥亮，牌子醒目。

時景軒坐到副駕駛，湯文昀在車身上左摸摸右摸摸，眼中驚奇不止，家門口突然出現一輛車他都不知道？？？

好一會才拉開車門進去，「這車……買的？」

時景軒笑了笑：「不然？」

湯文昀道：「你正人君子，我就是隨口一問。」座椅是真皮的，車內人民幣氣味香甜。

時景軒道：「新年快樂。」

湯文昀露出小白牙：「新年快樂！」說著他把時景軒給他的香囊掛在內置後照鏡上，下面的流蘇一晃一晃，就像他的心思。

時景軒對他微笑，笑的是那樣的溫柔。「知明，你不用這樣，不值得也不劃算，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百姓，而且還會拖累你。」湯文昀抿嘴，開玩笑歸開玩笑，他還真受不起那麼重的禮物。

時景軒道：「如果我執意要給你呢？」

湯文昀雙手一攤，眼睛明亮：「那我只好肉償了，把自己洗得幹幹凈凈，睡在你的床上，裹在你的被子里，眼巴巴的望著正在洗澡的你，心中忐忑不安，又滿懷期待，事後任由液體從腿根往下流，步履蹣跚去清洗，一個人蜷縮在冰涼的房間里懷揣期待，等待下一次臨幸？」

時景軒嘴角一抽，嘀咕一句：「你又不是小妾，怎麼會這樣慘。」

發動車子湯文昀沒聽清，「你說什麼？什麼慘？我暖床還債還慘？賺了好伐。」

時景軒：「……」

時景軒真不知道這人哪句是認真，哪句是玩笑，每次當他稍微認真一點的時候，湯文昀就是不著邊際的把車開向城市最邊緣，最後自己像個痴漢，而始作俑者卻渾然不知繼續作。

湯文昀還真挺想給時景軒暖床的，但現實啪啪啪的打他的臉，時景軒是個古代階級高的嚇人的貴族，能文能武，談吐不凡，一表人才，但凡在現代有點上進心就是個鑽石王老五，身邊撥蒜小妹一群一群。

是金子總會發光，就連他在菜市場寫春聯都能賺錢買豪車。

而湯文昀？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公務員。

心裡全是逼數。

兩人不尷不尬的坐在車裡，湯文昀從駕校出來就沒開過車，一路上倒是有驚無險，手上全是冷汗，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和腳下。時景軒數次想開口都欲言又止。

上次誰巴著自己說要同床共寢？現在主動示好卻被糊弄過去。

時景軒默不作聲的從他口袋裡摸出煙盒，夾起一根點燃，雲霧繚繞間，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美得更加不真實。

湯文昀大喊：「知明！你快看看哪裡著火了！我我我怎麼看到在冒煙？？」

大馬路上不能隨便停車，湯文昀急得快要哭出來，用盡全身力量讓車子平穩行駛，奈何生疏，如同酒駕。

時景軒默默把煙掐滅。

到了店門口，老大爺拿著卷字在門口嗑瓜子，見到兩個人來，趕緊拉住時景軒，把畫卷展開，上面是極為外行的行楷，有好幾個連字形和筆畫都搞錯了。

時景軒皺眉道：「不是我的字。」

老大爺說他當然知道，可別人都認為這是你的字！

湯文昀拉開捲簾門，把鑰匙仔細收好在皮夾子里。

時景軒道：「我人就在這裡，要寫字直接來就是。」

老大爺臉都氣紅了，同行的幾位給他順氣，「都當人眼瞎，這種破字怎麼可能在各家當中流行起來！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粥！聽說我收藏這字，我同事都覺得我瘋了。」

湯文昀拿來躺椅坐下，「說不定是有人想趁此發個財？」

老大爺沉默不語，甚至放下狠話：「誰不會上綱上線？被抓到我能讓他在牢里出不來。」

湯文昀苦笑。

時景軒展開宣紙看了眼就扔在一邊，對此不在意。

湯文昀嘆了口氣道：「知明，你是不是得罪了誰？比起賺錢，這人更想毀了你的名聲。」

時景軒淡淡道：「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湯文昀心知說錯話，吶吶閉嘴。

一老大爺回想：「賣字畫的人好像姓侯，說是時先生的親戚。」

湯文昀諷刺：「知明哪有親戚？要說的話，有個戀人還差不多。」

時景軒面無表情的臉微微一動，眼神飄到湯文昀身上，只見他看過來，「對不對啊？」

時景軒緩緩點頭。

湯文昀心想佔個口頭便宜真爽。

老大爺聽到時景軒有戀人，紛紛上前打聽，時景軒模糊應著，老一輩對於繁育後代的事總有一股執念，言辭中不忘提及一下自己的孫女。

湯文昀孤零零坐在躺椅上，風一吹打了個哆嗦，口不擇言嘀咕：「生孩子誰不會呀，看老子以後不生個十個八個。」

不遠處的時景軒：「？？？」

正在聊天之際，一大爺往時景軒的方向走，就差一步時，腳下一滑，啪嘰一聲差點摔在水泥地上，時景軒眼疾手快一把撈住。「您站穩點。」

「好，好，好……」

大爺驚魂未定，腿都軟了，湯文昀趕緊把他拉到躺椅上坐好。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一位總是找時景軒寫福字的老顧客攥著紅紙氣急：「破企業，破股價，還我血汗錢！」

振聾發聵，眾人唏噓。

簡訊里冰涼的字體令人心碎。

湯文昀還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站在那裡，渾然不覺頭頂一花盆職中他腦門而下，時景軒瞳孔一縮，還未看清身法，就閃身至他面前，往懷裡一帶側身躲過。

驚喜來得太突然，湯文昀粉紅泡泡還沒冒出來，就被打碎的瓷花盆驚得冷汗直流，再往上看，一穿圍裙的大媽滿臉驚恐「小夥子你沒事吧！」

湯文昀嘴角抽抽，「大概沒事。」

冷汗已經順著他的額角流到下巴。

時景軒的吐息噴灑在他頭頂，湯文昀埋在他胸口，破碎的花盆冷冷盯著他們，不絕於耳的驚訝聲，剛剛說股價的老大爺現在在嚎叫自己銀行卡被盜刷二十萬。

時景軒撫摸他後背道：「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