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回去?
小說: 當祭司變成凡人後[古穿今] 作者:疏安 字數:2082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1:11
白殊道:「湯文昀,我想回去。」
湯文昀一怔:「知明也能回去?」
白殊道:「你喜歡時景軒吧,心心念念全是他。」
湯文昀閉嘴,耳朵通紅。
白殊自顧自的說:「他的選擇也沒錯,要是我的國家這樣,我也會選擇戰死沙場。回去當階下囚麼。」
白殊一笑,氣氛突然詭異,「湯文昀,你知道時景軒死在哪裡嗎。」
湯文昀不知道。
白殊陡然貼近他,兩人的呼吸交織,不見曖昧,只有恐怖,湯文昀鬢角冷汗滴落,喉結動動,啞聲:「你想幹什麼。」
白殊咧開微笑:「時景軒就死在你家門前,那可真是個好地方。」
冰涼的氣息噴灑在他身上,就好像白殊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屍體,湯文昀手臂支撐不住體重,撲倒在地,有趕忙站起,往後退了兩步,手指微動,眼神迷茫,「怪不得,原來是這樣……」長時間的相處,讓他忘記了時景軒出現在門口的原因。
他不問,他不說,稀里糊塗的過柴米油鹽。
白殊用滿是血腥的手抓住他的衣襟,往身前一扯,「你在嘀咕什麼。」
湯文昀直視那雙冰涼的眼睛,「他死在我家門前,你也死在我家門前,守城攻城的將士也死在我家門前。」
白殊道:「你也不蠢。」
湯文昀低聲自語:「所以那裡才會長長久久的鬧鬼,怨氣盤踞地下,寸土不生,那我怎麼還活著……」
白殊鬆開手,湯文昀往後踉蹌,「我也好奇。你我緣分未盡,不久之後自然會相見。」
湯文昀冷冷道:「我一點都不想和你見面。」
白殊撫摸湯文昀躺下的地方生出的翠綠苔蘚,「能和我見面是榮幸,不識抬舉。」
湯文昀靠近火焰,透過岩壁能看到其中奔流不息的黑色液體,再結合馬文屋子前的紫光陣,和剛剛出現的心甘跪拜,「原因。」
白殊大刀闊斧坐在石台上,黑布下是有力的大腿,看向他。
湯文昀道:「你綁架我的原因。」
白殊笑道:「住在那種地方,還身體康健,我真想把你拆開來看看,但是……」
在極陰之地,卻安然無恙。
必有蹊蹺。
湯文昀觸媒:「但是?」
白殊撿起樹枝,面向洞口,「時大人,好久不見,咱也是過命的交情。」
湯文昀雙眸瞪大,嘴微張開,趕緊奔去,」知明!」
時景軒提著劍,逆光停在洞門口,劍意勃發,冷冷瞥了煙心虛的湯文昀,收回目光,「好久不見。」
白殊一抖黑布,揚著腦袋:「緣分」
他下面的話還沒說完,時景軒的劍已經到他喉嚨前,但看劍意凌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白殊側步一躲,時景軒身法變化,劍與樹枝擦出火花。
湯文昀貼在岩壁上,目力所及之處是如傀儡般的馬文,哪裡還看到在動物園後山裡得意洋洋的模樣。
背後竟也被貼了符咒!
時景軒劍法一變。懾人的銀光如漫天細雪,他道:「你想幹什麼!」
白殊在似有似無,似疏似密的劍光中不斷躲閃,黑袍已變破舊,「找嫂子隨意聊聊,時景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討人喜歡。」
剛剛還飄渺的劍光,陡然如大江大河,奔涌不決,白殊應對吃力,他並不擅長劍法,一根樹枝到底說笑,體內的歷練再強,也不能和把劍玩出花來的時景軒相其媲美。
陣法,從來不是想布就能布。
白殊的樹枝已有數不清的白色豁口,「我說知明,都是老鄉,你至於麼。」
時景軒身法不停,半空如殘影「你也配喊我的名字。」
白殊一個躲避不及,長發被削了一截,「我無意與你打鬥,你用劍,我用樹枝,不公平。」
湯文昀聽著覺得好笑,不知緣由,白殊常年站在頂端的人會談公平。
時景軒的陽氣傾瀉而出,圍繞洞穴一周的火焰,雖然明亮卻無溫度,現如今被陽氣所至,灼人如地獄。
湯文昀被烤得嘴唇發幹,兩人的身影明亮不可逼視。
白殊擅長陣法,山東地面隱隱發出紫色的紋路,岩壁縫隙中有黑色觸手蠢蠢欲動,如最優秀的掠食者,時景軒被覬覦盯看。
只要陣法被喚起,兩人絕無生機。
一個被怨恨侵蝕體力,一個因祝福不斷強盛。
時景軒和白殊,何談公平。
白殊一個符咒下去,絕不失手。若是正常情況下,他早就不遺餘力的除掉對他拔劍的人,他是南朱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他是皇帝最信任最倚重的臣子,就算犯下罪大滔天的事也不用擔負任何責任。
可現在不同。
他死了,所有人,包括他效忠的陛下,都認為他死了。
在異鄉,熟識之人,竟是宿敵時景軒。
凄涼之感,自心生起。
憐才之意,破土而出。
白殊突然眼前寒光一閃,啪嗒一聲落地,樹枝砍成兩截。時景軒挺直脊背站在兩步外,「你不想打?」
白殊扔掉樹枝,大刀闊斧坐在突兀的苔蘚上,「和你打什麼打,我今兒就不是和你打架,在城門口你還沒打夠是不是,老子可不奉陪。」
時景軒劍指咽喉,「為什麼不盡全力。」
白殊答非所問道:「你不想回去?」
時景軒劍光一抖,收入劍鞘,沉思半響,「我回去能如何?」
白殊道:「你的亡國皇帝還等著你呢。」
時景軒道:「我回去活不過三日。」皇室,民眾,敵軍會把他凌遲處死。
徹骨涼心的嘔血之痛,時景軒不願想起第二遍。
白殊拍掌大笑:「你對那狗皇帝忠心,嘖嘖嘖,要是換個效忠對象,你早就名垂千史,可惜,可惜。」
時景軒皺眉,不知眼前這人意義何在。
白殊舔著嘴唇:「你的狗皇帝是階下囚,但我的陛下是千古明君,我回去了是天降神跡。」
時景軒眼睛一眯:「你有辦法回去?」
白殊道:「我算了一卦,但是不告訴你。」
時景軒道:「動物園,馬戲團,是你幹的。」
白殊說是他幹的,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要是別人對你的怨氣,能借我一點就好。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黑袍之下的面容顯露癲狂,眼中慾望翻滾。
湯文昀嘀咕:「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