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昀倒吸口氣。

周立川和他是發小，穿一條褲子，尿一個桶。

入了黨考的公務員。

現在居然疑似入室盜竊。

湯文昀道：「兄弟，自首去吧。」

周立川朝他頭上就是一巴掌，「老子東西給人偷了。」

湯文昀喘的口氣道還好。

周立川坐椅子上，「好個屁，我這兩天在搬家，找出了個好東西，放窗檯上就不見了。」

湯文昀道：「你要是蹲局子里，我就把你家好東西給拿了。」

周立川一跺腳說自己是在說正事。

湯文昀說我也在和你說正事，你東西丟了，讓我去找？？

周立川道：「本來也是意外之物，丟了就丟了，但你必須要幫我搬家。」

湯文昀心想我洞房花燭夜還沒準備，幫你搬什麼家。

周立川見他心不在焉，眼神落到他手腕上，「綁什麼玩意兒。」

湯文昀把藏藍色的髮帶往袖子里收，「某人怕我走丟，給我掏的鏈子。」

周立川眼尖，「這帶子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湯文昀道：「你是見過。」

周立川道：「就是那個長特別漂亮的小哥哥的？」

湯文昀說是的，他是我的，你不許叫他小哥哥。

周立川愕然，胡言亂語：「他不是你遠房親戚嗎？你們這個近親結婚，生下的孩子出問題怎麼辦……」

湯文昀拍了他兩巴掌，「你再胡說，看我不抽死你。」

周立川痛惜：「現在好看的男人，不是女裝大佬，就是彎的，艹。」

說完他找來幾張大胸正妹的圖片洗眼睛，湯文昀聽到他價值觀支離破碎的聲音。

湯文昀道：「我和他還沒確定下來，你嘴閉緊點。」

周立川道：「幫不幫我搬家？」

湯文昀說傻兒子，爹愛你。

周立川聽他答應，嘆了口氣：「你和我兩個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你怎麼就沒對我有點興趣。」

湯文昀道：「大概是知明太好看了吧。」

盛世美顏，不解釋。

搬家的日子定在周末，湯文昀日日都和時景軒躺在一張床上，柔軟的被子也沾上了迦南香，側過頭就能看到閉目養神的時景軒，美的和個假的似的，「你真好看。」

時景軒沒睜眼，「嗯」了一聲。

湯文昀道：「你知道自己很好看嗎？」

時景軒側過身，手搭在他小腹上：「上門提親的人不知凡幾，我心裡有數。」

湯文昀幹笑：「那你在等什麼？快三十的男人該回歸家庭了。」

時景軒捏了把他的下腹，讓他別亂說。

湯文昀和時景軒站在周立川家門口，他們兩家隔的本就不遠，走路十來分鐘就能到，但也就是這十來分鐘的路程，一個是荒涼的空地，一個則是人聲鼎沸的老小區。

湯文昀道：「這還真熱鬧。」

時景軒道：「你怎麼不搬家？」

湯文昀雙手插兜里，隨口道：「這不是沒錢嘛。」

時景軒也知他沒講實話，遂道：「你住在那陰氣極重的地方本就是個怪事，若時日長了……」

湯文昀側頭一笑，兩人十指相扣，「這不是有你這個陽氣極盛的人麼，綜合一下，啥事沒有。」

時景軒苦笑。

爬到四樓，周立川開著門忙東忙西，湯文昀擼起袖子，正準備幫他，周立川苦著臉指向窗檯：「就那窗子，我在盒子里找到了一塊玉，都說燈下不觀色，我就拿到窗檯邊去看，就沒了。」

湯文昀道：「就沒了？」

周立川道：「是啊，四樓，如果是入室盜竊肯定是有預謀的，再加上是白天，膽子不要太大。」

湯文昀打趣：「你剛好這個時候升職加薪，這不是抵消了麼。」

周立川叫他滾遠點。

窗檯陳舊卻很幹凈，陽光自外而內，房間向南，亮堂清爽，沒有一塊未經清潔的死角，光潔陳舊的地板，斑駁歲月痕跡，是個溫馨的好地方。

時景軒道：「你這地方不可能遭小偷。」

湯文昀問為什麼。

周立川道：「總不能是我監守自盜。」

時景軒道：「你們小區經常有扒手？」

周立川放下箱子，道：「小偷是一直都有小偷，老小區防禦措施不行，也沒人費這個心思搞，基本上都是租給外地人，偷兩樣東西報警，浪費時間也不值當。」

時景軒道：「最近也有小偷嗎？」

湯文昀瞧他逆光的身影，心中激起波瀾，睫毛像小刷子，撲閃撲閃，勾引的他想親親。

時景軒朝湯文昀一笑，湯文昀靦腆斜過頭。

周立川道：「近一個星期只有玉石被盜，其他雞零狗碎的倒沒有。」

湯文昀道：「玉石被盜是大案子，也沒人報警？」

周立川道：「我也是聽人抱怨講的，都是自己家拿出來賞玩的時候，突然不見，警察查了一圈監控，沒發現可疑人員便不管了。」

有苦說不出，就和他一樣。

時景軒道：「玉石拿不回來了。」

周立川氣的直撅嘴，房子不大，但東西多，兩個人來幫忙，速度快了不少，周立川時不時目光就往時景軒身上瞟。

好看，是真的好看。

就是不食人間煙火了點。

陽春白雪，跟飄在天上似的。

也不知道湯文昀這個小妖精是怎麼勾上人家。

時景軒對他露出個客氣又疏離的微笑。

周立川趕緊也回了個笑。

中飯選在小區旁邊的羊蠍子館，骨頭上的肉焦香酥脆，咬上一口，豐盈的滿足感。

點了三瓶啤酒，湯文昀但那一份被換成了茶水，時景軒道：「大白天的別發酒瘋。」

湯文昀說我還要吐你一身。

周立川汪汪汪。

酒過三巡後，時景軒道：「始作俑者，我可以幫你找出來。」

周立川一個激靈：「那好啊！看我不把他灌水泥，沉水底。」

湯文昀知道他絕不會承諾做不到的事。

時景軒認真道：「但是，你見到他之後，一不可動怒，二不可不敬，三不可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