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玉支著腦袋，那雙眼睛顧盼深情的盯著賀寧。

賀寧擦嘴，喝水，和龍睛講兩句話，看都沒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高秋玉表情逐漸扭曲，「又在吃這種摧毀味覺的東西？？」

賀寧淡淡道：「你把你腰上的兩斤肉減了再說我。」

高秋玉嘴角抽搐，良好的教養使她沒有把滾燙的鍋子扣在賀寧頭上。

賀寧拉開櫃子門，從裡面拿出兩盒包裝極為精細的古典點心盒，放在桌子上，高秋玉正要伸手去拿，賀寧就推到龍睛面前，「午餐。」

龍睛受寵若驚，盒子打開是惟妙惟肖的荷花酥，不光外表精美如含苞待放，裡面的蛋黃椰蓉也是嚼勁滿滿口齒生香。

龍睛從未吃過，驚為天人。

金魚吃荷花，就很應景。

龍睛坐在椅子上如囤食小倉鼠，高秋玉道：「你的小白鳥失寵了？換了個新的，喜新厭舊的壞男人。」

賀寧沒理她，和龍睛介紹：「高秋玉高小姐，捕妖者，我朋友。」

龍睛一笑：「幸會。」他家賀先生的朋友，是絕對優秀的存在！

高秋玉拉過龍睛的手，說別聽這個老男人瞎講，我和他青梅竹馬，關係好的一比，娜娜你說對不對。

娜娜是她身後的助手，職業裝把她顯得高挑幹練，也是個捕妖者。「小姐說的沒錯，快十年了，那正是少年多情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龍睛錯覺，他從娜娜的話里聽出了寵溺味道。

離開內室，高秋玉在店裡逛了一圈，高跟鞋啪嗒啪嗒響，嘴裡吧唧吧唧嚼著零食，清淡的熏香被濃烈的醬油和臭氣取代。

賀寧低聲道：「高秋玉你滾出去吃。」

高秋玉轉頭就道：「娜娜，你聽，他凶我。」

娜娜兩三下就把剩下的幾塊臭豆腐全塞她嘴裡。

「嗚——！」

賀寧閉目養神，龍睛和她們打招呼，高秋玉面上高冷，實則是個很健談的姑娘，話題不知不覺就到了飲食上面，龍睛道：「賀先生胃不好嗎？」

高秋玉一笑：「你是說吃素食？」

龍睛說是這樣。

高秋玉道：「他胃沒問題，心理原因，你注意讓他營養均衡一些。」

龍睛若有所思。

高秋玉看他新來，露出粉絲狀態：「不過你也別擔心，你家賀先生厲害著呢，他十分鐘內就解決了一個殺了七個捕妖者的大妖精！捕妖者比賽更是一次沒輸過！一把短刃用的出神入化。」

龍睛心生讚歎，也理所應當。

高秋玉道：「連眼高於頂的管理者盧天工都忌憚他，人都成藏鋒了那麼厲害，嘖嘖，人比人氣死人。」

龍睛回想賀寧面對盧天工趕客的態度。都不知道這二十年他錯過了多少寶藏！

賀寧閉目養神了一會，到了下午人最多的時候，他慢悠悠醒來，穿著他那身灰色的禪服站在門口，幽靜如墨玉的眼睛中倒映了人聲鼎沸。

賀寧聲音低啞：「高秋玉，過來。」

高秋玉笑盈盈的湊過去。

賀寧在她後背一用力。

「啊——！」

一個踉蹌，高秋玉重心不穩迅速小跑到馬路上，將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差點崴了腳，身上閃亮亮的奢侈品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高秋玉剛要發作，就看賀寧手指豎在唇間，讓她保持安靜。

隨即賀寧手指微微轉圈，高秋玉心領神會，拿著手機漫步長街。隨著她步伐的搖晃，肩上小包在搖晃，腕間手鐲在搖晃，就連流蘇狀的耳釘也在搖晃。

龍睛站在一旁道：「如果遇到危險。」

賀寧道：「不會。」目光移向娜娜，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握著雙刀。

高秋玉的黑車子停在馬路邊。賀寧雖站著不動，眼神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和高秋玉擦肩而過的人。娜娜手拿雙刀，蓄勢待發，渾身肌肉都緊繃住，露出與嬌憨相對立的殺氣。

賀寧把手覆蓋在她小臂上，他的目光能讓最兇狠的人都平緩安靜，娜娜嘆了口氣，還是不放心。

從小巷子里走出個頭戴棒球帽的男人，他身披寬鬆夾克，靠在電線桿上假裝等人，卻一直在用手機攝像頭觀察高秋玉的一舉一動。

現在天氣不熱，她卻穿著只有盛夏時節，才會從衣櫃里拿出的小裙子，布料光澤有垂感，首飾雖看不出牌子，卻也知曉價值，絕美的容貌因為手機中的信息而眉頭緊皺，正是最不設防的時候。

棒球帽男人砸吧嘴，直接與高秋玉擦肩而過，電光火石間，小包，戒指，一手鐲順勢進入小偷口袋，高秋玉只覺身邊一涼，回頭便是茫茫人海。

高秋玉嘴角掛笑，上鉤了！

在尚未鬆懈之時，穿得人模人樣的精怪手拿磨砂匕首，故伎重施，突然，照著高秋玉的手腕腳腕就是一刀！賀寧眼睛微縮，龍睛還沒看清楚他手法，一隻銀白色短刃如離弦箭，「錚——」洞穿了磨砂匕首，直接釘在對面牆上。

無人所查。

等娜娜反應過來時，已一切結束。

高秋玉錯愕，剛想反擊，那精怪化成的人形早已消失不見。她想拔出賀寧的短刃，就是窮盡身上所有力氣，也不能將武器移動分毫。

賀寧很輕鬆把兵器從牆上拔出，還連帶著變了形的磨砂匕首。

娜娜低頭站在後面。

高秋玉驚魂未定：「你們力量型的就是好…」

小偷快速跑上停好的車，油門一踩，絕塵而去。

高秋玉車上，賀寧在駕駛位，龍睛副駕駛，高秋玉和娜娜在店裡。和前面那輛麵包車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他選的路偏，panamera3.0t性能又極好，加速沒話說。

龍睛道：「賀先生你考駕照了嗎？」

賀寧道：「白飛鸞考了。」

龍睛給兩人都系了安全帶。

龍睛道：「現在那條街人多，小偷現在收工不合適吧？」

賀寧道：「小偷行業規矩繁多，這塊地方歸一個人管，手下幹活的人很多，僧多飯少，每個小偷能輪到的時間不長。」

龍睛道：「那這個小偷馬上要去老巢？」

賀寧道：「分贓。」

龍睛看著認真開車的賀寧，忍不住問，他如果跑掉呢。

賀寧給他解釋：「這個行業消息極為靈通，不遵守信用者，別說在小偷行業，就是幹正當工作也不會有好下場。」

龍睛暗自乍舌。

龍睛從口袋裡摸出一沓墨綠色似繩子的水藻，遞到賀寧嘴邊。「我嘗過，這個好吃，你別營養不良了。」

賀寧：「……」

賀寧車速減慢：「到了。」話音剛落，從角落裡開出一輛車，車窗搖開，彈出煙灰，煙霧繚繞中，消瘦臉龐記憶深刻，是攻擊高秋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