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失蹤
小說: 奇聞 作者:疏安 字數:2369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1:17
很安靜,風很大。
邁進店門的剎那,迎面一股臘梅香。
龍睛呼出口氣,「賀先生……」
賀寧穿著睡衣靠在躺椅上,小幾上放著梅瓶,裡面插著花枝。「回來了,事情解決了?」
白飛鸞去忙,龍睛低聲道:「沒有,明天繼續。」
賀寧頷首,「坐。」
龍睛在原地猶豫,把椅子拉到賀寧跟前,先把臉埋在手裡,隨後又直起腰背,眼神飄忽憂鬱,雙手交疊「賀先生,我們遇到了山羊。」
賀寧慢慢道:「帝女(孟婆)說的山羊?」
龍睛道:「大概,有點麻煩。」
賀寧直起身子,拍拍他的手:「我去看看。」
龍睛呆毛一晃,趕忙阻止:「不用麻煩賀先生,我和飛鸞沒問題,請您相信我」
賀寧笑著說好,站起走到書架邊,抽出本書,隨便翻上幾頁,合上放回去,「山羊人是極陰之物,也有傳言道他們性情冷漠,同類相食。
山羊人是透過吃同類的屍體而成,由此經驗他們經常互換血肉,或者幹脆貪圖化形,直接寄生在人身上,做事可謂沒有下限。」
賀寧看著龍睛說。
龍睛被他盯得背後發涼,隨即耳畔緋紅,他道:「那夏山熟練的提出想和我互食,是把我認作同類了。」他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經過全部說了出來。
賀寧道:「夏山一直在盯著女孩子?」
龍睛說是的,據女孩說連上廁所的時候視線都沒離開過。
賀寧道:「山羊人潛心修鍊,一般不作惡,頂到天也是內部消化。」
龍睛猛然察覺不對:「賀先生的意思是程月怡也是山羊人?!」
賀寧不置可否,轉而道:「你們既然沒有遇到其他捕妖者,這件事尚且不成氣候,有事帶回來,我就在這。」
龍睛小聲道:「就算我是只羊,也不會把血給他喝…」
賀寧見他還在糾結這問題,撫摸他軟乎乎的頭髮,失笑:「好,可不能被別人隨意佔了便宜去。」
龍睛靦腆低下頭,在賀寧的掌心蹭蹭。
賀寧對龍睛主動來問他問題很滿意,嘴角彎著笑,「慢慢來,路還長著。」遞上杯熱茶給他。
沒有任何事情是比「背後有人」還值得挺起腰背,龍睛能就此開心一個月。
晚上白飛鸞回來,兩個人照常打了一架,龍睛被賀寧說得熱血沸騰,竟然劃傷了小白鳥的胳膊,白飛鸞鏡框下的雙眸閃過驚訝:「有進步,希望你能保持住。」
龍睛笑了笑:「大概是保持不住。」
如果賀先生能天天與自己親近就好。
晚上回房間休息,龍睛不尷不尬站在床邊道:「不早了,賀先生休息吧。」
賀寧讓他坐下,「有事?」
龍睛只是不想一個人泡在冷水裡,隨便找了個話題:「賀先生知道程月怡的妖力究竟是什麼嗎。」
賀寧合上電腦,抿了口水:「盧天工們只會粗略的篩選出有妖力的人類和普通人類,而有妖力的人類究竟有多強大是另外一回事,這個會要由網站來驗證。」
龍睛道:「比如接任務?」
賀寧道:「接任務或者透過其他渠道銷售精怪的屍體可以得到網站獨有的點數,在整個捕妖者行業中可以通用。而沒有接取任務能力的人,雖然可以上網站,卻也不是捕妖者。」
龍睛道:「程月怡就屬於這類的人。」
賀寧道:「一切都是能力篩選的結果。現在的強弱不代表以後的強弱。當然,妖力的種類很多。並不是每一種都能實戰用,比如高秋玉,沒有娜娜在身邊照顧,她早就死了。」
龍睛道:「所以程月怡可以是真的弱小,也可能是不適用於實戰的強大。」他傾向後者。
賀寧道:「也可以是從前者變成後者。」
兩人相視一笑,在對方眼裡看到星辰般的閃光點。
還沒等龍睛開心一會,賀寧就打開電腦,亮閃閃的熒幕照在龍睛眼睛上,「有人找我接個單子,東郊一公園內有大面積的妖血,報酬不錯,我明天去看看。」
龍睛倉皇道:「賀先生不在店裡?我,我要是有事…對,有事我會找飛鸞,您去忙吧。」
賀寧看他樣子失笑:「開車到那邊不到半個小時,有事打電話,在店裡的時間不多,和你差不多。」
龍睛懵懂。
賀寧拍拍他的手,關燈躺下,龍睛戀戀不捨,手上全都是對方的體溫,很暖和,是涼水都沖不掉的暖和,他化成條黑金魚咕嘟咕嘟咕嘟吐泡泡搖尾鰭。
第二天一早還沒到九點鐘,龍睛就接到程月怡的簡訊。
快救救我!!!我感覺有兩個人在盯著我。我男朋友死在我家裡,屍體不見了,我好不容易打發走他家長和老師,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是瘋了嗎?你真的存在嗎,網站是不是神經病聚集地。
龍睛給她回:我馬上過去。
程月怡迅速寫:我快要崩潰了,你快點來,我會付報酬。
龍睛沒回,賀寧這個時間已經不在家裡,一樓二樓三樓空蕩盪,一陣風來從前頭吹到後面涼颼颼,白飛鸞邊走邊擦眼鏡,無框眼鏡一戴上原本稍顯柔和的面容直接變得冷硬,甚至冷漠。「開工。」
程月怡不在家裡,龍睛和白飛鸞先開車去她家,拿走了抽屜里的黑羊角。龍睛站在刑季同死去的地方道:「他校徽是秣城外國語學校,和程月怡一個年級,可能也是一個班。」
學校建的很大,想要找到一個人對於精怪來說並不困難,但正是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更加容易引起盧天工的注意。
除了他,沒人想給賀寧找麻煩。
龍睛和學校保安說:「我是刑季同的表哥,我家孩子失蹤了,我要來看看。他是我認識公安局的人。師傅,行個方便。」
白飛鸞配合點了個頭。
保安二話不說,直接放他們進去,他焦慮的盼望他們能查出好結果。
外國語學校聲名在外,多少雙眼睛盯著,出個醜聞豈不恥辱。
經過詢問,很快就到了程月怡的班上,德語課剛下課,同學蜂擁而散,去走廊通風透氣,到同學桌前嬉笑玩樂,交流中不免傳出閑言碎語。
「刑季同失蹤之前就是去她家的,誰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點什麼。」
「是男女朋友又沒結婚,把自己撇的一幹二凈也正常。」
「太現實了,太現實了,不愧是有錢人,要是我半夜都睡不著覺。」
程月怡坐在座位上手抓頭髮,瘦弱的身軀被校服緊緊包裹,厚到掉渣的粉底,也掩蓋不了憔悴的面容。她不敢把眼睛往四處飄,視線突然變成兩股視線,這不是一加一等於二,恐怖係數直線上升。
流言蜚語她不去抵抗,也沒有意義,既不痛恨也不惱羞成怒。
「真不知道這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怎麼回事,爹媽都死了嗎,什麼家教……啊!!「那女同學還沒說完就被看不見的拳頭擊中腹部,整個人以一種極其醜陋的姿態摔倒在地,看客淪為重點。
程月怡望向窗口苦笑,這一瞥便看到了早已等候的白飛鸞和龍睛。
龍睛搖頭,阻止她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