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後的申子安倒吸一口氣。

剛剛賀寧失控的妖力作不了假。

難道……這個人真的沒有缺陷？

怎麼可能！

自己的好友，果然是天生就適合做捕妖者。

申子安羨慕的盯著。

龍睛的情況不比他好多少，腦子迷迷瞪瞪，手足無措「賀先生…」

賀寧盯著他，準確來說是盯著龍睛嘴角涓涓流下的鮮血，好想繼續，好想繼續，他清明的腦子裡只剩下這句話。

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比這血還要讓人上癮的東西，賀寧不能滿足於龍睛嘴角的那一點，直接把目光放在了他即將露出白骨的手腕上。

龍睛被他的目光凝視的全是發涼，"賀先生····我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您要我的血是嗎?"

"來。"

龍睛輕輕的把沾了血的手指放在賀寧的雙唇間，眯起眼睛感受賀寧的動作，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賀先生會和自己如此親近，就是讓他現在去死都願意。

賀寧沙啞道:"你不害怕嗎。"

龍睛道:"如果能和賀先生在一起，怎麼樣都好。"

賀寧道:"你不應該這樣。"

龍睛把更多血液往他嘴裡送。

終於能有點用了!

終於能幫到賀先生了!

龍睛都沒意識到自己笑的有多開心。

要說賀寧道妖力情況，如果用一個瓶子來做比喻，在裝滿水的情況下是他平日不用妖力，而不停使用妖力一個小時之後，瓶子的水就下去了一半。

還剩下一半，完全浪費，

在妖力失控的時候，以極其可怕的速度消耗，但也改變不了全部被浪費掉的事實。

所以，一個小時的使用時限對賀寧這樣的捕妖者來說，簡直比鮮花插在牛糞上還要可惜。

遠處趕來的高秋玉看到這一幕，賀寧就像個吸血鬼，啃食龍睛道手腕。

咕嘟，咕嘟，是血被咽下的聲音。

偏偏龍睛還一臉享受。

高秋玉藏在暗處，低聲道:"娜娜，我好像錯過了什麼。"

娜娜道:"小姐你剛剛使用了妖力，快睡吧。"

高秋玉說才不要，"他們在舉行神秘又古老的儀式嗎，娜娜你看···"

娜娜敲暈了高秋玉。

描述了很多，但實際上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沈文華站在樹林下面，感知到一幕簡直不可思議。

賀寧輕輕道:"小金魚，你能控制水是嗎。"

龍睛點頭。

下一瞬間，沈文華腳下的潮濕土壤忽然變軟，他整個人都陷下去了一半，還沒明白什麼事，剛想提身一躍，賀寧閃現在他面前。

"尤燈!"

沒有反應。

"尤燈!!"

空氣一片安靜。

高瘦的男人突然消失，白飛鸞猛然清醒。

賀寧握住銀針，在手上打個圈，道:"是誰告訴你我的缺陷?"

沈文華咬牙切齒:"你有缺陷?真是天大的笑話。"

就在他說話之時，賀寧把血滴在他臉上，是龍睛的血。

血珠瞬間就被皮膚吸收，沈文華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聚焦，手上妖力旋轉，銀光直接就出現在賀寧胸口。

被手握住。

賀寧看他在突然變成沼澤的草地上撲騰，眼睛死盯他，手中又突然出現一排銀針。

手指用力，銀針飛出——

龍睛在遠處忽然看見沈文華的雙手落地，下一秒，人頭落地。

賀寧站在原地，他能感受到之前橫衝直撞的妖力重新回到乖順的狀態，呢喃道:"怎麼可能。"

嘴裡的血腥味騙不了人。

剛剛沈文華視力恢復也不是假的。

申子安從樹林里出來，道:"這就結束了?"

龍睛看著他:"不然?"

申子安道:"有個人跑了。"

他指向面如死灰的白飛鸞。

賀寧把龍睛拉到一邊，沉默著用手帕擦拭他駭人的傷口。

龍睛笑了笑道:"我沒事，賀先生看，一點都不疼。"

賀寧動作小心，就像是對待什麼稀世珍寶，龍睛紅著臉，頗為不適應。

他確實現在也是稀世珍寶了。

被人咬一口就能長命百歲的唐僧肉。

把場地清理幹凈，把所有的精怪屍體全部收納幹凈，運回秣城，而這一切的一切善後工作，全都是白飛鸞一個人在做。

高秋玉躺在邊上睡覺，她用了妖力才找到這個地方，娜娜把毯子蓋在她身上。

娜娜道:"這個人的屍體，直接埋在這裡嗎。"

"沈文華，失蹤，我通知管理員，直接把他改成是死亡。"

龍睛道:"有沒有捕妖者的妖力是···製造幻覺?"

娜娜道:"大概沒有，如果是涉及到這件事的話，我沒有許可權去查。"

"會不會是精怪?"

龍睛斬釘截鐵道"絕對不是。"

娜娜道:"他長什麼樣?"

龍睛蹙眉:"戴著面具，看不清臉，身材細長。"

在陳舊辦公樓裡面發現了屍體和即將成為屍體的人，全都在網站上查找不到。

賀寧看著龍睛，龍睛乖乖走上前，他道:"賀先生，您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賀寧剛要開口，化作嘆息，把他輕輕往懷裡摟。

龍睛攀上他的脖子，"賀先生，我，我之前，說的····請您別當真。"

"我只是仰慕您，是和白飛鸞先生差不多的感情，我···我真的沒有非分之想。"

"我，我····算了。"

他話是這樣說，動作是一點沒停下，和賀寧的物理距離和心理距離越來越近，直接貼在了一起。

賀寧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麼?"

為什麼會割腕，一下又一下。

龍睛半晌後，輕輕道:"賀先生如果讓我死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去死，從再次和您見面的時候，我就做好了這準備，希望您不要嫌棄我。"

申子安嘆為觀止，剛要開口，就被賀寧瞥了一眼。

賀寧摸摸他的腦袋，落下啊啊一吻，"謝謝你。"

龍睛焦急，"我是認真的!"

賀寧撫摸他的傷口，溫聲道:"我知道，但是，從今天開始，你不能讓自己受傷，就算是我的命令也不可以。"

四目相對，皆是對方的倒影。

賀寧重複道:"你需要保護好自己。"

龍睛懵懂的點頭。

在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西裝，戴著白手套的男人看著這一幕，隨後又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