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邀請函
小說: 全員惡人 作者:疏安 字數:3099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1:23
信封是一眼看上去很高級的材料做的,紙張在燈光下閃出古典華麗的細碎光芒,專門用深紅色的火漆章封口,在細節上無懈可擊。
季星南曾經投遞過這樣一個信封在郵筒里,他原先還以為是高錦文小姐妹間的遊戲。
白修言道:"打開看看。"
季星南舔了舔嘴唇,指甲把厚實的信封掐出月牙印。"裡面···會是什麼?"
白修言看著他道:"信紙,明信片。邀請函,沒別的。"
季星南冷汗冒出來,他一片混沌的腦袋裡,現在有個非常清晰的念頭——只要打開這個信封,就是打開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
這裡講的當然不是異世界,而是比異世界,比鬼怪神明更加可怕的東西。
白修言冷淡的"嘖"了一聲,看他猶豫又悲傷,也不忍心說的太過,就道;"就算這裡面是你妹妹的遺書,你也要一個字一個字給好好讀完。"
他低喝道:"給我。"
季星南被他說的一震,當然沒有給他,麻利的拿起抽屜下面的裁紙刀,迅速打開,這是高錦文的東西,不給外人碰。
從信封裡面掉出一張潔白的卡紙,上面鏤空雕刻了一副山水圖,下面襯著一張宣紙,煙雨山巒的意境被展現了個淋漓盡致。
白修言拿起這卡紙,翻開背面,眯起眼睛,"果然。"
季星南放下手裡的深藍色信封,湊過去看,"邀請函,目的地是哪裡?"
白修言往下瀏覽:
尊敬的 徐陶 先生
誠摯邀請您 2020 年 3 月 2 日 ( 星期六 )
參加 古玩珠寶鑒賞會
時間 14:00-16:00
地點 虎踞大道 林府山莊 望月樓
邀請人 蕭先生
季星南蹙眉,"這個蕭先生是誰?"
白修言說他不知道,"高錦文手下沒有關於珠寶古玩的產業。"捏著邀請函的一角道:"邀請函還沒有被寄出去,這就是說"
季星南頭痛欲裂:"這就是說,我們可以冒名頂替。"
白修言把邀請函拋在桌子上,道:"我去安排一下,只要不出岔子,應該能發現不少東西。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季星南不悅:"這是和你有什麼關係。"
白修言抬頭看著他,突然笑了:"高錦文不是只找了你一個人。"
白修言冷冰冰的樣子很好看,他笑起來的樣子更好看,簡直讓人好看的說不出話來,季星南當然也說不出話,他甚至還想多看兩眼。
白修言只笑一下,又回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季星南靠在沙發墊上,手癢忍不住去玩俄羅斯方塊集中精神,他聲音小小道:"你真的是我爸的助理嗎,沒有助理會這樣多管閑事。"
"你的傳聞可不是這樣。"
白修言一邊簡訊一邊道:"我有事情要做,我在找人。"
季星南一愣,遊戲瞬間gg,他眨巴著眼睛道:"你在找誰?和我們家有關係?"
白修言瞥了眼季星南,"和你沒關係。"
季星南剛剛被點起的好奇心瞬間被澆滅,蔫蔫的攤在沙發上,餘光瞥見邀請函上手寫的字體,他認定那是高錦文的字跡。
但是,徐陶是誰?虎踞大道在哪?鑒賞會裡又是什麼玩意?最重要的是,蕭先生是誰?
季星南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他還沒思緒里出來,就聽到白修言特有的冷淡聲音響起。
"徐陶,d市人,x大畢業,目前是行余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東,手下有幾家典當行和酒店。"白修言把手機拿到季星南面前,"這是他的照片。"
季星南聽的都傻眼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卧*槽這個大佬太厲害了好吧。
白修言看他出神,低聲重複道:"這是他的找照片。"
照片是兩寸的證件照,很明顯是身份證上的。照片上的男人高高瘦瘦,有點地中海,眉目間總有股子中年人的油滑。
季星南完全被震驚到了,這樣私人的事情別說五分鐘,就是給他五天都查不到,更別說還能搞到人家的照片。
季星南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白修言是絕對不能得罪,他不是連祖墳都能被翻出來。
他忍不住問:"你是怎麼辦到的!"
白修言也沒有隱瞞他,道;"徐陶,你父親朋友,我直接問他。"
季星南:"???"
季星南滿臉問號,"難道不是你認識私家偵探,或者公安局的朋友嗎?不談錢,只管人情,告訴一次情報,請去嫖娼一次的那種。"
白修言看智障的看著他,"嫖娼嚴打,請公安局的人嫖娼你在和我在玩笑嗎。"
季星南:"······"
白修言手指一滑,那張身份證的照片後面,是這個高瘦男人站在樹上,探出半邊身體,比耶!的照片,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差點沒把季星南給閃瞎。
白修言道:"我認識一個特效化妝師,鑒賞會還有兩個星期,明天你先去給人家練練手。"
現在是凌晨,季星南已經兩天兩夜都沒有睡覺,如披著一層皮的殭屍,精盡人亡道:"行,你先回去吧,明天見。"
白修言看了看手錶,從口袋裡拿出眼鏡布,把無框眼鏡包起來,季星南模糊的看著,他心想這樣細心的男人簡直是太好看了。
如果白修言不會時不時鄙視他,來一發也不是不可以。
白修言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齷齪的東西,他整理好衣裳,把眼鏡放到口袋裡,季星南以為他要走了,白修言卻道:"今天晚了,我在你這邊睡。"
季星南一個激靈,還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發現,慌張道"我我我這邊只有一張床。"
白修言平淡點頭,道:"行,那你睡沙發。"說著他直接走向卧室,熟練的從衣櫃里拿出一疊剛曬過的被褥,攤開在床上。
他餘光在牆邊的鋼琴上停頓一秒,又繼續鋪被褥,就像在自己家裡似的。
季星南慫成一團。
還有不到四個小時就要天亮,休息時間尤為重要,季星南還沒跑過去,就聽到悠長緩慢的呼吸聲。
神他媽已經睡著了。
季星南坐在床邊,床上就是個已經熟睡的白修言,他也許知道自己的傳言。
"只聽家主一個人的話,就是條狗。"
"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冷情冷血的機器人。"
「才不是」季星南默默在心裡說。
季星南看向床上,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這個人摘下眼鏡後異常的平和。簡直和戴上眼鏡,一本正經冷冰冰的那個白修言不是一個人。
床上的人一翻身,蓋在被子上的大衣也跟著翻身,季星南還以為他醒了,手足無措的挪遠點,還沒等他起來,就聽"啪嗒"一聲,一個玻璃紙的水果糖掉在地上。
季星南撿起糖,他從來都沒有仔細看過,好看的玻璃紙從他小時候開始就一直被運用在糖果包裝上,在各種進口牌子的衝擊下,會買這種糖果的人越來越少。
怎麼看白修言都不像是會吃糖的人。 季星南趴在床邊發散思維,突然天邊一炸,悶雷震天響,滂沱大雨打在玻璃上就像顆顆子彈。
季星南把窗簾拉下,風聲混合雨聲和雷聲刺耳極了,從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下午還騰騰冒濃煙的高錦文的別墅,現在在夜色下已經看不清蹤跡,只有閃電的瞬間才能瞥見一點斷壁殘垣。
白修言睡的很熟,就是最大的那聲雷的時候也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季星南看他一呼一吸居然也有了睡意,他當然不會去睡沙發,從善如流的爬上自己的床。
高錦文血紅的裙子出現在夢境里,她踩著鋒利的高跟鞋,一步一步靠近季星南,他也不在床上,而是被燒毀的別墅當中。
高錦文張開同樣血紅的嘴:"你為什麼不給我報仇!!"
季星南冷汗瞬間浸濕後背,"我,我····兇手是誰?"
高錦文表情癲狂,用手指戳著裸露出現的腦漿,道:"你只要把你見到的人全部殺了,我的愁就報了。"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插在季星南心上,他任由從天而降的雨水淋濕身體,他險些要站不穩,季星南凝視同樣被淋濕的高錦文,他沒有慌張,他緩慢張口,問出一個問題:"邀請函是麼回事?你也不幹凈是嗎。"
高錦文滿是血的表情一頓,瞬間撲向季星南,張開利齒,直接咬斷季星南的脖子。
"啊啊啊!!!!"季星南從床上驚醒,他滿頭滿腦的冷汗,眼睛沒有聚焦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已經早上九點鐘。
床的另一半已經冰涼,疊好的被子放回到櫥子里,就像白修言晚上從來就沒出現。
季星南喘著氣久久不能回神,一通電話喚醒了他的理智。
白修言冷淡的聲音傳來,"一個小時之內到樓下,快點。"
季星南茫然道:"白先生,我···昨天晚上睡著了嗎。"
白修言冷淡道:"你的鼾聲隔著門都能聽到。"
季星南:"·······"那挺好哈。
在車上,季星南把夢境和白修言說,"這是顯靈了?"
白修言道:"你相信嗎。"
季星南慫成一團道:"我相信,畢竟不是是個人都會被咬斷脖子。"
白修言說行,"鑒賞會不去了,我給你找個風水先生算一卦得了。"
季星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