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搜身
小說: 全員惡人 作者:疏安 字數:3000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1:23
小樓很雅緻,就是季星南都沒見過這樣雅緻的小樓,他只在古裝電視劇里看過類似的場景,但是卻畫皮難畫骨,和這個比起來就是個小孩子玩具。
白修言去停車,季星南偽裝成的徐陶站在樓下,他沒有貿然進去,表面看起來他穩重的一比,實際上冷汗都浸濕了後背。
建築的氣勢不親眼所見根本無法理解,季星南看望月樓風雅至極,細節也考究的很,但自骨子裡發出的某種信息就叫人畏懼。
白修言問他這個氣息是什麼,季星南想了想雙手一拍道:"空,特別空,還有未知,就像個祖母綠的礦洞,裡面全是寶貝,但鬼知道什麼時候塌方!"
白修言攙扶徐陶進入這座"隨時都會塌方的礦洞"他道:"沒事,你買不起也不會被人賣到窯子里。"
季星南心裡快要哭出來,道:"白先生不會安慰人就請閉嘴不要說話。"
白修言一瞥嘴,他少年氣息濃郁的臉龐做這表情再合適不過,在門口西裝男人面前,像極了一個跟隨長輩出門的小輩。
季星南要是知道守衛怎麼想,肯定毫不猶豫的把罪惡的爪子揉在白修言頭上。
他們兩個人來的雖然早,但是也不是沒有比他們還要早的人,季星南站在門口環視整個屋子,雕樑畫棟。入眼就是一扇緙絲屏風,上面的彩蝶展翅騰飛,還有那人比花嬌的美人執扇輕笑,快要把人的魂魄給勾過去。
季星南端著徐陶的架子,雙手背在身後,心中小人早就忍不住要去摸一摸放在多寶閣上的青花筆洗。
白修言微笑道:"您這邊請。"
因為徐陶很有可能是熟客,兩個人斷然不敢做出初來乍到的新鮮勁,季星南口罩下的雙唇動了動,一言不發的跟著白修言繞過了緙絲屏風。
季星南在白修言手上寫:要是走錯了怎麼辦。
白修言在他手上寫了一個字:死
季星南慫的抖了三抖。
死是不肯死的,韭菜在被嘎之前,絕對不能死。季星南面前是四個肌肉虯結的壯漢,他們穿著白襯衫,但是肌肉卻能直接把襯衫給撐起來!
在四個襯衫壯漢的身邊,有個安檢門,邊上是一台電腦。
白修言是從善如流的把請柬交給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壯漢,他道:"徐先生來了。"
白修言偽裝的很好,他面上一點驚慌都沒有,和在門外一樣,像極了萬事如意的少年,而季星南也是,他背後不停的冒冷汗,臉上卻一派從容。
但在身後握著的雙手已經被指甲掐的生疼。
壯漢的目光比任何的掃射線都要好用,他不可能不知道眼前這老頭子的身份,但是他不怕,視線從發亮的地中海,一直落到鱷魚皮鞋。
季星南就靜靜道讓他看著。
季星南都能想到站在兩步之外的白修言心裡有多著急,就害怕他露出一點怯。
白襯衫壯漢道:"近日聽聞徐先生身體不好,怎麼從醫院出來到這裡。"
季星南手扒拉下口罩,露出和上半張臉同樣的皮膚,當著這些壯漢的面,壓著嗓子咳嗽。
白修言面色不善,低聲道:"如果能不來,我們根本就不會踏足這破地方一步,給我讓開!"
襯衫男人道:"行,來,兩位這邊請,過了這安檢門,一切好說。"
白修言看了看白襯衫男人,又看了看季星南,他微微點頭,季星南背著手,慢悠悠的走過安檢門。
就在踏出安檢門的一霎那,白襯衫男人看了看沒有異常的電腦,他一揮手,道:"現在這邊有新規矩,搜身。"
季星南眼睛一眯,白修言低聲斥道:"別太過分了。"
白襯衫肌肉男人一笑,道:"過分?怎麼會?哪一個人到這裡來不需要搜身?特殊時期,特殊對待。"
白修言抓住他的話,張口道:"什麼特殊時期?平常到這裡可不要搜身!"
季星南不能被搜身,化妝再怎麼搞也是面部也手部的裸露皮膚,要是看到身體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直接完犢子。
四個肌肉虯結的白襯衫男人圍上來。他們突出的肌肉幾乎都要把扣子蹦開,白修言很自信能幹掉他們,但是他今天不是來打架。
季星南在他手上寫:怎麼辦?
白修言寫:我不知道。
季星南內心的小人差點要原地爆炸,他寫:要是涼在這裡怎麼辦。
白修言寫:沒人問你火化幾分熟。
在那群人看來,徐陶只是被氣的鬍子抖,實際上他全身都在抖。
就在兩相對峙之時,門口停下一輛車,從車上出來一個長相俊秀,溫文爾雅的男人,從各個方面來看他都很優秀,是最吸引女孩子的那一類型,而且他還很年輕,是個前途無量的世家子弟。
但是人間很難見到真正完美的人,就像他陳紹祺,他的左手胳膊是動不了的,手臂沒有一點力氣,死氣沉沉的垂在那裡,手指也是,骨瘦如柴,簡直是快要萎縮,好在他戴了手套。
陳紹祺繞過屏風,他把邀請函拿出來,他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比舒緩的鋼琴曲還好聽,卻也不女氣。
季星南捂著嘴咳嗽兩聲,一個白襯衫男人走上前,看了眼季星南道:"新規矩,搜身。"
陳紹祺慍怒,道:"得寸進尺!"
季星南在白修言手上寫:"這小夥子真好看。"
白修言寫:"知面,不知心。"
季星南寫:"我要是個富婆,我就包養他暖床了。"
白修言沒有寫,在季星南手心上狠狠掐了一下,疼的他眼淚都要出來,沒想到這句話一語成讖。
那些人對待陳紹祺可沒有那麼多耐心,為首的那白襯衫男人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只聽悶響,陳紹祺弓著身子靠著牆壁,一點點快要滑落下去。
白修言低聲喝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白襯衫男人語氣一如既往:「搜身,不搜身不能進去。」
陳紹祺死死咬緊牙關,不讓虛弱的喘息泄露出去。
白修言冷笑道:「如果偏不搜身?」
幾個男人活動關節咔咔響,季星南聽到這聲音渾身起雞皮疙瘩,冷汗把後背的衣裳浸濕了一遍又一遍。
這些人沒有對白修言下手,也許是打他沒意思,或許是打他沒用,他們直接繞過穿著淺色風衣的白修言,走到裝扮成徐陶的季星南身邊。
為首的男人說:「徐先生也是老顧客了,這搜身,您能理解吧?」
季星南閉著眼睛搖搖頭,再次睜開雙眼,目光直視男人的眼瞳,下一秒——他捂著肚跌落在牆邊,「啊……!」而站在邊上的白修言沒有一點想要幫忙的意思。
季星南,白修言,陳紹祺在一間黑不隆冬的屋子裡,空氣中飄著潮濕,這裡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大鐵門,唯一的光源大概來自每個人的內心,季星南苦中作樂的想。
季星南費勁巴拉地摸索到白修言的手,那雙溫熱的手,一下子就握上了他冰涼的手,季星南寫:「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搜身?」她很疑惑。
白修言寫;「下馬威,搜身只是個借口。」
季星南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那群人只打他的腹部,沒有打他的臉,要不然怕不是一頓打那麼簡單,直接灌水泥沉江里也是輕而易舉。
白修言見他瑟瑟發抖,在黑暗中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摟,這個下意識的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季星南後被割斷了一個冰涼涼的東西 他好奇,寫:「你脖子上戴的是什麼?」
白修言一頓,沒有寫,直接死死掐了一把季星南的手心。
季星南疼的都要縮成一團,大寫的委屈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白修言繼續在他手上寫:「放心,你不會死。」
坐在不遠處的陳紹祺沉浸在黑暗中,喘著粗氣:「太過分了!」他就是這樣也不爆粗口。
白修言閉著眼睛道:「我帶了些藥,你先湊合用。」
說著他閉著眼睛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小罐噴霧。
陳紹祺瞬間大喜,「謝謝!」
季星南想到他那隻手動不了的右手臂,拍了拍白修言,白修言心領神會,道:「看你不方便我來幫你。」
陳紹祺起初還有些戒備,後發現白修言只是在幫他噴藥,腹部的疼痛被緩解,白修言道:「同是天涯淪落人。」
陳紹祺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白修言微笑著問他,「你的手臂怎麼回事?」
要是別人這樣問他,陳紹祺絕對不會說,但不知怎麼的,眼前這個人就像個還沒被臟事污染的少年,他話語中的笑意很真誠,就算是被拒絕也不會生氣,陳紹祺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種人存在。
季星南要是知道這人這樣想,怕不是會笑的豬叫。
白修言聽他說,「一場意外……」
白修言也只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放在心上,更別說是用盡心思偽裝成好信任的模樣。
就在這時,生鏽的厚重大鐵門緩緩拉開,一縷光線刺痛他們的雙眼。
